隔日。 周青木命人买了几个风筝回来。 将所有风筝都放到厅堂的茶桌上。 笑道,“孩子们,今日微风不燥,后花园有一处尚未栽种的空地,你们可去那处放风筝。” 话落,厅堂里一阵诡般的安静。 江篱转动茶杯,显然神思没在此处。 而安怀清见她出神,便没舍得打扰,仅同周青木颔首示意。 至于宋玉,是完全没兴趣,他宁可回房里躺着,也不想在日头底下跑。 江符也仅是笑着,没主动做出任何回应。 瞧大家都默不作声的,周宁绷不住了。 看向外孙女,“阿篱啊,琢磨什么呢,你说你们这些孩子正是爱玩的年纪,老是窝在房里怎么行,就听你们父亲的,去后院放风筝吧。” “啊?我还有事……” 被点名之人先是愣了一下,想也不想就要拒绝。 却在不经意间瞟见父亲黑如锅底的脸。 惹谁都成,就是不能惹父亲! 这位可是母亲召唤符,她能不怕? 拒绝的话临到嘴边转个弯,“去去去,女儿这就去!” 江篱率先起身,随手拿个风筝,扯了安怀清就走。 宋玉抬头瞅了眼家主,也默默拿起一个,出了厅堂。 江符紧随宋玉其后,连风筝都忘了拿。 “你……不会是为了这两位,才扯出放风筝一事吧?” 周宁看着走在后方的二人,提出疑问。 周青木换下适才阴着的神情,笑得一脸深意,“没错,就是这样。” “啪!” 周宁一拍桌子,低声呵斥,“胡闹!”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竟然撮合姐姐和妹夫在一起! 周青木却不以为然,“反正阿篱也不会喜欢他,如果阿符喜欢的话,何乐为不为呢?” “你可有想过日后该如何解决?是让阿篱休了女帝亲赐的侧郎?还是让姐姐和妹夫那样不清不楚着?” 这跟偷人有何区别? 见儿子迟迟不回,周宁叹息,“阿竹,你糊涂啊。” 后者还是扬着唇角,“母亲放心,阿篱想做的事,一定有她的想法。” 周青木从小两口求着要带宋玉和江符来淮县就发现不对劲了。 阿篱不喜欢那位侧郎,整个将军府的人都有目共睹。 至于阿符呢? 两姐妹自小就不对付,虽说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各自父亲。 但甭管怎样,二人的梁子早已结下。 可阿篱却一反常态,求着让两人跟来淮县。 还有怀清也是,哪有正室希望侧侍跟着的? 可见小两口有目的呢。 还有将军生辰宴那日,他亲眼看到阿符直勾勾地盯着宋玉。 含着爱意的眼神做不了假。 既如此,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得成全了。 宋玉以前做了错事,用倭国药物对阿篱欲行不轨,但好在阿篱和怀清终成眷属了。 他没酿成不可饶恕的后果,便不算十恶不赦。 如果能跟三女修成正果,也是他的福气。 “阿篱?”周宁咂咂嘴。 得了吧,那家伙比阿竹的主意还正呢! 有时候可不管后不后果的。 - “妻主选得风筝真好看,飞的好高!” 望着飞上高空的鹰形风筝,安怀清不住夸赞。 江篱扯了下风筝线,突然跟他勾手,“过来。” “把风筝交给我吗?”安怀清快步过去。 江篱不语,只把人圈在臂弯里。 同时将风筝线和线轴放入男子手中。 由于换了双手,导致半空中的风筝突然倾斜。 安怀清惊呼,“它要落下来了!” “放心,只要我想,它就不会掉下来。” 后者两手覆上男子手腕,端的是胸有成竹。 感受背部阵阵热意,安怀清轻咬下唇,又撇了撇嘴。 真能装! 但……有被她装到。 …… “侧郎,要不……咱们去别处?” 小石看着自家主子跟墨水一般无二的脸,小声劝解。 他发现主子是真倔强,明知世女、郎君两情相悦,定会缠缠绵绵。 可侧郎就像自虐似的,偏要在距离二人较近的地方听着,且越听脸色越暗。 图什么呢? “不去!” 宋玉从嗓子眼里挤出的两个字。 瞪着一红、一黑两道背影,咬了咬牙齿,继续坚持。 他就要强迫让自己看下去! 有什么不能看的? 与其躲在角落里暗自哭泣,还不如光明正大地哭! 他就不信了,谁还敢不让他哭? 嘁! 不就是放个风筝么,至于让女子帮衬着? 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子什么不能做? 等着看吧,他自己就能把风筝放起来,绝对不像安怀清那样装! 心里想的百般好,结果在起飞的第一步就失败了。 风筝死死地贴合地面。 宋玉:“……” 他看向小石,眨了眨眼,忽道:“肯定是我跑得不够快!” 宋玉再次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