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怎得未到黄昏之时下职了?” 进了青桦院,安怀清才想起询问。 江篱支吾一瞬,随口答着,“……今日下职早。” 才不是呢! 她在户部做的闲职,午后根本没有任何事要做。 每当这个时候,她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可今日也不怎地,躺在小榻许久,也没能闭上眼睛。 心中想得都是安怀清。 他是否起床?早膳用的多否?还有……有无想念自己? 江篱素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 既然想了,过去找便是! 询了汇宝阁掌柜,得知他在成衣铺查账,然后便遇上林白欲想动手那一幕。 “是吗?”安怀清语调轻快,状似不经意地问。 “快……回房歇会儿吧,一会儿该用晚膳了。” 后者加快脚步,言语中透着慌乱。 “嘁……嘴硬……”安怀清小声嘟囔,憋笑跟在后方。 还不待两人踏进正房,三六突然跑来。 “世女,宋侧郎彻夜未归,且到现下还未见人!” 还有他的贴身随从小石,也跟着一同消失了。 厢房其他奴才并非近身随从,根本不知主仆二人去了何处。 他们彻夜等待,迟迟不见人,便过来正房禀报。 其实三六清早就听奴才说了这事,但她谨记世女说的,不用理会宋侧郎,才一直拖着不处理。 但此刻已至晚间,侧郎整整消失了一日一夜,她不敢再拖下去。 将军府虽大,可侧郎入府时日不短,不该对府中路径不熟、或是迷路之类的。 所以三六才担心,万一……出了什么事呢? “宋玉不见了?”安怀清惊讶。 又转而望向江篱,“妻主可要派人去寻?” 纵然他再不喜宋玉,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做不到置之不理。 况且,他人在将军府不见的,传出去也不好听。 江篱早就进了正厅,此刻正坐在茶桌旁,悠闲地品着茶。 “妻主?”安怀清又唤了一声。 江篱靠着椅背,低声回应,“嗯?” 女子语气和表情很是平静,半点波澜不见,似乎笃定宋玉没有任何危险。 安怀清了然,“妻主可是知道宋玉在何处?” “咔哒。”江篱放下茶盏。 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安怀清左瞄瞄右看看。 眼瞅随从们都极有眼色低下头,不禁红着脸上前两步。 他很好奇,江篱如何知晓的? 望着距自己一步远的人,江篱不满,“站那样远做什么,之前不是挺胆大的?” 闻言,安怀清踌躇片刻,又往前挪蹭半步,侧耳倾听。 “啧,出息!”江篱忍不住轻嗤。 没人的时候不是挺能勾引吗? 当着随从的面知道端庄了? ……他咋这能装呢! 江篱一把锁上男子后颈,在他微弱的抗拒下轻抚那处软肉。 “妻……主?”安怀清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 身体下意识瑟缩,却得来女子变本加厉的摩挲。 冰凉的扳指在后颈处滑动、游移,像怎么都‘把玩’不够一般。 直到男子粉红纤颈泛起小小颗粒,江篱又把人往自己方向按了按。 顺着她的手劲儿,安怀清躬身,耳朵也贴上一抹灼热。 而后便是女子的低喃…… 安怀清双目逐渐睁大,“此言为真?” 如果真是那样,该如何…… 江篱起身,反把安怀清按到坐椅子上。 帮他紧了紧发带,才漫不经心道:“问题不大,我去处理,你在房中等候便可。” 安怀清颔首,“劳烦妻主解决此事了。” 按说世女后宅之事,该由他来治理。 奈何他大意疏忽,才让宋玉…… 江篱大步而去,边走边道:“无妨,你的事,既是我的事。” 安怀清抬手,摸过女子在马车里亲手束的发带,唇角弯起半月弧度。 - 青松院。 乃张小侍的院子。 也是三少郡住处。 江符不知疲惫地坐在床边,双目紧盯熟睡的人。 宋玉酒量不佳,昨晚耍了一夜酒疯。 她怕父亲知晓此事,只得时不时地捂住男子唇畔。 他对此不满,手腿并用,意图挣脱。 可这人力气太小,说是动手动脚,实则……跟攀在她身上无甚区别。 宋玉本就生得纤细,抱在怀里跟只猫儿似的。 拍过来‘爪子’也可可爱爱,毫无威胁之力。 更荒谬的是,他打别人把自己掌心打疼了,还炸毛哭诉。 愣是哭到今早才逐渐睡去。 “娇气……”江符低语,眼中尽是宠溺。 “少郡。” 十六推门而入,压低声音呼唤。 江符不舍地看了眼宋玉,才起身来到偏间。 “快用晚膳了,可否给……宋侧郎准备着?” 话语间,十六摆下手,让十七把未动过的午膳端出去。 江符偏头,顺着窗口凝望昏黄的橘光,突然问道:“十八、十九可有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