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勾勾手。 楚礼以为有得商量,扯着缰绳,笑嘻嘻地凑过去,“那就多谢……” 话没说完,突然“啪!”地一声响。 江篱用力拍了下她身下的马屁股。 马儿受惊,前肢跃起,猛蹬了几下腿,在楚礼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跑得无影无踪。 “唉、唉、唉、唉…江篱你给我等着……” 楚礼的吼叫声越来越远。 江篱嫌弃似的挖了下耳朵。 一夹马腹,懒散道:“走着,我们找个安静地方睡上一觉。” 她以前从未参与狩猎,每年过来行宫只为吃喝玩乐。 今年母亲用软鞭威胁,这才不得不参加。 什么骑射比试,她才不想跟着争抢呢,哪有睡上一觉来得自在。 江篱原想骑马去到林子深处,寻个隐蔽的树上睡一觉。 走着、走着,又不打算去了,觉得还是换个树木稀少的地方稳妥。 否则去了深林,待她一觉醒来,坐骑该没了! 听闻女帝为给此次狩猎增加难度,命人往林子里投放了狼、野熊、野猪之类的大型野兽。 这些猛兽最喜藏匿深林,她怕自己一个睡沉,的卢马再成了野兽的甜点。 “喂喂喂,我说小的卢,我在心疼你,你在做什么?” 江篱晃了晃缰绳,纳闷这马怎得越跑越快了? 任她用力拉扯缰绳也无果,的卢马依旧快的离谱。 “诶,我说……咱不去深林了,你为何跑这样快?” “嘶……嗬!” 不知是否被江篱念叨烦了,马儿嘶鸣一声,跑的比先前更快了。 哪怕江篱御马无数,也险些被甩下去。 她只好握紧缰绳,任马儿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密林里疯狂穿梭。 “喂……前方有树!” 江篱提醒完,的卢马在即将撞上树木之际,紧急避开。 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之后又是多次的惊险与惊吓。 不知的卢马狂奔了多久,反正由愈发浓密的树木看出,她们已位于林中心了。 “啧!” 不想来的,还偏偏过来了。 这下好了,估计带着一匹半癫的马,她很难在落日之前返回演武场了。 江篱松了些缰绳,轻抚马鬃,“你再忍一忍啊,我们这就找水源,多饮水也能解了你的苦头。” 不得不说,下药之人很了解她。 能猜出她选择哪匹马,也算有些小聪明。 但是给马儿用癫狂之药就有些愚蠢了。 这人是觉得她能掉下去摔个重伤? 还是认为马带她跑到深处,失去方向,导致不能走山林? 但不论哪点,江篱都不能满足了。 她之所以坚持坐在马背上,不是下不来,而是心疼马匹。 阿祖和母亲都是征战沙场的人,尤其母亲,被女帝亲封为骠骑将军。 母亲和将士能有今日战绩,身下战马立下了汗马功劳。 对江家来说,马不仅仅是用来赶路,也是保家卫国的一份子,更是她们不可或缺的朋友。 而这人却为了一己私心去伤害一个无辜马儿。 好啊,很好! …… “嘶……嘶……” 黄昏的光芒洒下,潺潺溪流如同一条金黄色飘带,泛起层层涟漪。 的卢马又饮了一口水,而后尽数喷洒在树干上。 可能觉得不解气,它又焦躁地嘶吼几声。 闻声,倚在树上的人睁开双目,抬手遮住打在眼帘的橘黄色光芒。 连江篱自己都没想到,竟一觉睡到了日暮低垂。 伸个懒腰,她从树干上坐起身,垂眸望向拴于树干下方的的卢马。 估计是饮了水的缘故,此刻马儿看起来没有之前焦躁。 江篱跳下树,摸它的头,“如何,小的卢?” 马儿用力顶住江篱掌心,鼻孔喘着粗气。 江篱一撇嘴:得,还是没好透! 但也比之前好多了,应该能对付骑出去…… ……吧! 江篱:“……” 马娘又给她干哪儿来了! 林子最中心? 眼见周围景象跟之前大不一样,粗壮树根盘桓,密密麻麻的枝叶交织在一起,连昏黄的光芒都看不清晰了。 或许这种地方叫……深山老林? - “郎君,不若…由奴婢来牵着缰绳?” 三五跑在马后,她还是不放心郎君独自骑马。 世女可是叮咛又嘱咐,让守在郎君身旁。 她们不敢松懈半分,都恨不得把人挂在眼皮子底下了! 可是行宫规定,下人不准骑马,她们只好小跑跟在后方。 别看小矮马腿短,速度却不慢,她们仅跟随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 安怀清攥紧缰绳,并未交给三五。 “我只在林子外转一会儿,你……你和三六先等着!”他佯装愠怒,低吼一声。 三五、三六登时站直身体,不敢再动。 心中忍不住腹诽:世女啊,不是奴婢不照看郎君。 实在是郎君主意正的很呐,不让跟着! 嗐,别说她们了,连木方和木楞都被支走,意图可谓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