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本就是个懒散性子,什么比试,她一点也不想参与。 不过气气母亲她倒是可以。 所以才故意走向射箭区,又在中途折返。 转弯之时,正巧二十九队射箭人下场,最后一队紧随上场。 下场的人们需得从江篱身旁离场。 多人从她身旁经过,虽会产生混淆,可她还是听出第三十队里,有一人……不对劲。 不论脚步声,还是身后箭筒里的声音都不对。 因女帝在场观看射箭比试,所有箭头都改为竹制,这样做也能同时保证大家不被误伤到。 可这人的箭头为铜制,她能清晰听到箭头在箭筒里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的声响。 还有此人的脚步声也极为不正常。 大岳国虽只在俞氏家族手中历经两个朝代,可在此之前也是传承了千年的大国。 上到皇家贵族下到平民百姓,走路都皆是优雅且含蓄的。 多以脚跟先着地,随后才是脚掌。 此人却不同,跟和掌不分先后,采用整只脚全部着地方式。 这么多年了,她上一次听到此类脚步声,还是在迎春楼呢。 在她察觉不对转身之际。 那人也猛地转身,把已经拉满的弓箭对准高台之上。 江篱反应极快,从身旁经过之人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快速掰断不算锋利的竹头。 将满是竹刺的箭支转了个圈,折断那头对准那人脖颈,用力一甩! “啊啊啊,死人了!” “啊啊啊啊!” 随着高台上又掀起一阵惊呼,那名试图刺杀女帝之人也倒地不起了。 “究竟是何人!” 元安帝脸色铁青,怒视着脖颈被贯穿的贼人。 没想到来行宫第一日就有人想刺杀。 真当她俞沐尧是吃素的? 待她查出,定要抽筋拔骨! 江篱在台下作揖,踌躇片刻答道:“回陛下,如果臣女没猜错的话,此人应是倭国来的。” “倭国?”元安帝眼中闪过诧异。 近两年大岳国虽未同倭国达成互不侵犯条例,但也算相安无事。 此次她们派人前来试探,想必是又起了贼心! 该死! 大岳国将领严重老龄,能带病打仗的也就江锦华了。 而那些个袭承母亲武将之位的女郡根本不用考虑,都是些酒囊饭袋。 从适才的尖叫就知晓,都是一群废物! 不是大声喊叫就是哆嗦,这些人能成什么大事! 说到底,临危不惧的年轻女郡中,也只有江篱和…… 元安帝眸光微转,睨向位于高台上的一位年轻女郡。 ——怀宁侯庶女沈欣。 元安帝冷眼看她把自家那个快要钻到桌下的母亲护到身后,不断小声安抚。 沈欣的无能母亲也是袭承其阿祖的武将爵位,沈阿祖随先帝打下江山,封为开国县郡。 但这人身体不好,去的早了些,便由家中嫡女来袭爵。 而沈芝在朝中表现并不出色,需降袭爵位。 如今为从三品怀宁侯,算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官职。 元安帝暗自颔首,怀宁侯沈芝胆小懦弱,其女倒是个不简单的。 收回视线,她又瞄了眼江锦华。 “诺。” 江锦华心领神会。 跟几名手下使个眼色。 几人立即兵分两路,一半带人查高台下是否还有倭国余孽,另一半带大量禁军逐一排查行宫各个角落。 与此同时,惊慌失措的大臣们也三魂七魄归位。 大家想到适才有失礼数的惊叫,均跪了下来。 “请陛下恕罪。” “请陛下恕罪。” …… 元安帝看着一众黑乎乎的头顶,胸口憋闷。 可她又能如何,难道要把这些窝囊之辈都砍了吗? 罢了…… 元安帝叹气,“平身!” 而后又跟台下人招手,“江篱,你来。” 没了这些人的遮挡,江篱那张同她母亲一样、有着将军之气的脸颊露了出来。 元安帝一直知晓江篱有功夫傍身。 毕竟大将军之女,就算再怎样溺爱,也不可能真的不学无术。 可今日一见,不仅仅是傍身那样简单了。 从贯穿倭国人的那支无头箭就能看出,内力是何等深厚,反应也很机敏。 假以时日,定不输江锦华。 然她更好奇的是,“你如何知晓她是倭国人?” 江篱指了指耳朵,“回陛下,臣女自幼听得远一些,能听出此人箭筒里的铜制箭头碰撞声,大岳国只用铁头做箭,唯有倭国喜用铜头,声音自然不同。” 至于脚步声的事,她没说。 倭国人在千年前就是大岳国的分支,相貌几乎一样,跟大岳国人站一起难以分辨。 这是目前为止,仅用声音分辨出是否为倭人的特征,在场人多口杂,她不想泄露。 女帝似乎来了兴趣,眉毛一挑,“哦?你还能听出这样细小的声音来?” 当时倭国人距她至少一丈远,又是户外,周围还有很多人,都是干扰所在,她却能听出这人箭筒里的声音,当真厉害。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