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礼物实在过于贵重,我不能收。” 安怀清慌忙摆手。 阿翁很爱惜这盏灯,他不能夺人所爱。 而且……也没有资格收下。 他不过是霸占世女夫郎位置的人罢了,何德何能接受阿翁这份爱重。 周青木眉眼含笑,柔声道:“怀清,收下吧,阿翁很喜爱你。” 父亲是个很温柔的男子,安怀清虽未同他见过几次面,却也能感受到他周身所散发出的那份温暖。 抑制住心中动摇,他还是缓缓摇头,“多谢阿翁厚爱,可我还是不能……” “拿着!” 江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拿了灯放到安怀清手中。 嬉笑着,“阿翁终于舍得把宝贝灯送人了,此时不要,更待何时?” “而且你不是最喜这种华而不实的灯?” 那年上元节,他不就一眼看中那盏不怎么亮的、花瓣形状花灯,眼珠子都快黏上去了! 安怀清抿了抿唇,他没想到江篱还记得。 压下心底悸动,双手托起灯,执着道:“那也不能要……” 他不能收,这是阿祖送予阿翁的,太贵重了。 “你不收,可是没瞧上我的礼物?”江阿翁面容紧绷,故作生气。 “不…不是的阿翁。”安怀清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想昨夜,他低下头,艰难开口,“没有瞧不上,只是……我可能配不上阿翁如此待我。” 江阿翁厉声道:“胡说!你是世女的郎君,日后更是将军府唯一的家主,你不配谁配!” “收下吧。”一直沉默不语的江锦华也跟着附和。 举在半空中的双手慢慢收回,安怀清颔首,“多谢阿翁……” 还有母亲、父亲。 谢谢大家让他感受到久违的家人温情,好像自己的母父还在世一样。 “母亲,喝茶。” “母亲,请喝茶。” 安怀清忍住鼻尖酸涩感,跟随江篱给大将军敬茶。 然后是父亲。 再然后就是…… “哎呦!” “啊啊啊!” “哎呦,母亲您做什么抽我?” 江篱捂着屁股,一脸不解。 江锦华大怒,“抽你?为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软鞭凌空一甩,传来‘啪啪’的声响。 安怀清看得身躯一抖,萦绕在眼眶的泪也落了下来。 江锦华余光瞥见,更是大力一抽。 “哎呦!母亲鞭下留人,鞭下留人啊!” “阿翁,阿翁您快看看您孙女啊,屁股快要开花了……啊啊啊!” 江篱在厅里上蹿下跳,中途还不忘跑到阿翁跟前卖惨。 “唉……我也乏了,回去休息。”江阿翁在随从的搀扶下走出前厅。 江篱瞪直了眼睛。 阿翁……就这么水灵灵地走了? 不管她死活了? 她忙又把求救目光投向父亲。 周青木跟她对视一瞬,随后拉了安怀清一把。 两人背对她而站,似乎想‘眼不见为净’。 江篱:“!” 江锦华再次甩鞭子,俯瞰倒地不起的六女,冷道:“没了‘救兵’,我倒要看你能坚持多久!” 江篱瘪嘴哭诉,“不是吧……我这才婚后第一天,您来真的?……嗷嗷嗷屁股……” “啊啊……我的背……” “哎呦……我的腰!” 半晌过后。 江锦华停鞭问她,“江篱,你可知错?” 江篱一脸纳闷。 她就是不知道哪儿错了,才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呀! “新婚夜不去正房,你想宠侍灭夫吗?” 江锦华见不得她一脸迷茫的蠢样子,心中登时气血翻涌。 小女十足十地随了她情感迟缓这一块,看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行,她还得再抽一会儿! “啊?” 江篱还是一头雾水,她也没宠侍啊? “哎呦!” “嗷嗷!” “呜呜呜……母亲,轻着些吧,女儿身上快开花了……” 江篱的哀嚎声响彻将军府。 安怀清忍不住回身,刚上前几步,被周青木拦住。 “别担心,江篱皮糙肉厚,很是耐打。” 安怀清:“……” 可她衣服都破了,也不知伤得严重与否。 周青木拉起他的手,拍了拍道:“无妨,江篱该长些记性了,而且将军并未真的狠下心,最多二成功力罢了。” 安怀清:“……” 真的吗? 他不懂武艺,江篱都倒地不起了,才不到二成功力吗? “嗷嗷嗷!” “嗷嗷嗷!” 安怀清不记得江篱到底被抽了多久。 直至她的外袍大片破裂开来,露出里面白色中衣,上面尽是斑驳血迹。 “将…母亲……” 安怀清从父亲那儿猛地抽回手,想过去求情。 江锦华余光一扫,这才卷起鞭子,别在腰间,“来人!” 阿大、阿二小跑过来,“将军,请吩咐。” “将世女押去祠堂跪着,没我命令不准出来,也不能给她饭吃,更不能让人进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