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 天气回暖。 每年这个时候,皇宫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的春宴。 七品之上的官员都会被邀请,而且还可携带家中女郡和儿郎过去。 所以说,春宴也是大家眼中、给女和儿物色最佳另一半的重要场合。 “阿篱,你姐姐她们已经上了马车,你也快着些,别让大家久等。” 江篱一大早就被母亲的鞭子甩醒,刚穿戴整齐,还未用上一口早膳呢,父亲就过来催人了。 “这就来。” 忙在桌上抓了个包子,江篱紧随其后,上了马车。 今日乃宫中春宴。 将军府虽距离皇宫不远,但也得早些过去。 因为这个时候父亲会过去探望大哥,早些到达,便能同大哥多待上一会儿。 江篱也知道如此,才没敢真的耽搁时间。 马蹄‘哒哒哒’地敲击着地面,待蹄声止住,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东城门。 过来参加宴席的人均在此门进入。 这儿距离常乐殿最近,每年的春宴和秋宴也在这里举行,大家比较熟悉。 江篱最先撩开车帘,拒绝马妇递过来的脚凳,一跃而下。 “阿篱,慢些。” 说话的人是江簇,江篱二姐,也是将军府的嫡长女。 更是第一顺位能袭承大将军之位的人。 只她从小对舞刀弄枪之类的兴趣淡淡,一心只想读书,便拒绝了袭承之事。 江篱随意摆下手,“坐太久马车,松松筋骨正好,倒是二姐你,做为负责这次宴席的太常少卿,真不用提前过去?” 江簇见父亲已率先进了城门,拉着江篱快走几步跟上,“无妨,按照顺序,这次需提前查看一番的是另一位少卿,我也算忙里偷闲了。” 江篱一笑,“二姐,你最近一直忙着筹备宫宴,是该好好歇歇了,今日忙碌过后,我们去醉笙楼喝上一杯。” 江簇偷偷望一眼前方,发现父亲并未听见,暗自松了口气。 而后轻拍下江篱手背,低声道:“你最近皮痒了?敢在父亲面前提这些。” 后者一脸无所谓,“父亲又不会告知母亲。” 如果母亲知道了,挨打的是她,心疼的可是父亲。 江篱总能用恰到好处的疼痛表情去拿捏父亲,父亲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舍得去告状呢。 “二姐,多日不见。” “二姐。” 江符和行五的江笛也一同参加这次春宴。 江簇时常忙碌到深夜,不到清晨又去上职,姐妹几人月余不见也是常有的事,大家这才特意打了声招呼。 “最近忙着筹备宫宴,我们也多日未见了,近来可好?” 江符最先回话,“托二姐的福,一切都好。” 江笛却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最后只点了点头。 江簇回以微笑,打趣她,“一会儿五妹若有看上的儿郎,记得跟二姐说。” 江笛脸一红,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我不娶。” 她以前见到家人连话都说不出,看到生人更是躲远远的,怎可能娶夫呢。 因性子怯懦,她不能来朝中上职,还是母亲垂爱,交由她几家旺铺打点、历练,这才敢跟家中人勉强说上几句。 姐妹四人说说笑笑,进了常乐殿的正门。 因是专门用作举行宴会的地方,此地建得很是宽敞。 踏过门槛,进去先是一条曲折游廊。 沿着宽阔游廊前行,期间跨过小湖和一处大大的凉亭,再走一段路,方是常乐殿的主殿。 主殿是待会儿要举行宴会的地方,而两旁楼阁皆是各家过来的女郡和儿郎们的小憩之地。 周青木站定在东侧楼宇的一间房外,回身对她们叮嘱道:“我进去坐会儿,你们自便,记得不要走太远,千万别误了春宴良辰。” 几人都知晓江贵君在里面等候,很快散了。 江符和江笛一道走的。 江簇则去检查看是否有遗漏。 江篱不同,她上树了…… 该说不说的,她得感谢宫中规矩,不让带贴身随从进来。 否则三五、三六在,一定嚷嚷着让她下来。 江篱伸了个懒腰,找个舒服姿势睡觉。 - “玉儿,快些。” “父亲,您看我的头冠怎么样,还有我的外袍,可有不齐整的地方?” 下了马车,宋玉边走边询问唐周。 “都好,都好,我家玉儿最好看了。”唐周拉起宋玉的手,父子俩走在前面。 “是啊,二哥你长的俊美,全场女郡都会为你倾心的。” 行三的宋辞一脸假笑,脸不红、心不跳地拍着马屁。 话语间,几人行至游廊。 唐周也拉过宋辞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一会儿有想结识的女郡,记得告知父亲。” 宋辞连忙深鞠一躬,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多谢父亲记挂,儿明明是庶出,父亲也不嫌弃,还把儿的婚事牵挂于心,让父亲跟着操心,儿心中愧疚不已。” …… 安怀清走在最后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