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 江阿翁突然追上院门外的人。 知晓自己逃跑无望,江篱只得转身,“阿翁,有……事?” “去隔壁看看怀清。” 江篱皱眉,她就怕阿翁说这个,才想着偷偷溜出去。 她又不能治病,去了干嘛! 江阿翁面色严肃,压低声音说道:“你的未婚夫郎生病了,理应过去探望,江篱,人不能连礼数都……”、 “啊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吗!” 江篱不想听阿翁的碎碎念,忙应付道。 得到满意答复,江阿翁折返回去,继续同宋阿翁谈天。 而江篱则一步三回头地往颐风院走。 “世女,您还是快着些吧。” 三六仰望天空,生怕世女如此这般磨蹭下去,天黑了都不能走到。 “啊……”一声哀嚎响起。 是江篱踹了六一脚,连带着那会儿她不提前告知的怒气。 过了好久、好久…… 主仆三人还是不紧不慢地在颐风院外游荡。 微风吹过,片片粉色从院落里飘出。 修长的手从空中划过。 江篱摊开掌心,上面赫然躺着一片粉嫩的桃花瓣。 “走吧,去看看那片桃花林。” 这次江篱的步伐不再迟疑,三六也揉着小腿跟上。 - “怎么突然病了,不是什么苦肉计吧?” 听说安怀清生病,宋玉不请自来。 望着床上面色苍白之人,宋玉心情大好。 看到安怀清过的不好,他也就放心了。 “你……”木楞想冲过去赶走二少郎。 自家少郎烧了一夜,好不容易醒来,他却说些个难听的话,听着真叫人来气。 “木楞。”安怀清抓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 宋玉过来探望,在外人眼里是兄弟情深。 如果木楞把人赶了出去,定会落人口舌,说他是县女府养大的白眼狼。 如此显而易见的圈套,他才不会跳进去。 “不如你今晚只着中衣,往身上泼三盆冷水,也感受一次‘苦肉计’?” 安怀清浑身虚软无力,在木楞的搀扶下,坐起身来。 可再怎样虚弱,跟宋玉斗嘴的力气还是有的,他最爱看宋玉吃瘪了。 生病本就不开心,多看些开心事还是不错的。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出这副虚弱样子来,就是为了引世女过来探望,这是你的计谋!” 宋玉懒得跟安怀清斗嘴,直截了当地拆穿他。 “计谋?” 安怀清哭笑不得,“快中午了,你的梦还没醒?” 再说,他做出什么虚弱样子了,他是真虚好吗! 也是他托大,没听木方的,以为冒雨去查账没什么,而且春季多为蒙蒙细雨,淋了也不碍事。 结果被狠狠地打了脸。 昨儿个午后便开始头昏脑涨,全身都提不起力气。 之后的事他记不得了,等再次有意识,是阿翁走的那会儿。 见他有了好转,阿翁才放心离去。 宋玉低吼,“你才做梦呢!” 说完又想到什么,继续道:“你怕不是听说世女买下醉笙楼林白公子的初夜,郁郁寡欢,才想到用这样的办法来博得世女垂帘。” “不过是世女挂名的未婚夫郎罢了,婚事终究会被退掉,你真以为自己是将军府未来的男主子吗?” 宋玉越说越激动,那张如沐春风的脸也变得狰狞。 对于他的长篇大论,安怀清只回以一句简单的:“哦,那又怎样?” 他知道江篱会退婚,比任何人都要知道…… “你!” “一品将军府不可能让你这个没娘没爹的卑贱之子嫁进去!” 宋玉承认,自己又词穷了。 他嘴笨,永远说不过安怀清,才只得用这种直白的话去激怒他。 “你倒是有娘和爹,又好到哪里去了?” “我卑贱?可这偌大的县女府不都是靠我这个卑贱之人去支撑吗?” “还有你的好父亲,不也暗戳戳地惦记我卑贱的家业吗……咳咳咳……” 安怀清还未彻底好,仅大声说了几句,嗓子便痒得不行,剧烈咳嗽起来。 “你……”宋玉脸涨得通红,一时语塞。 县女府靠着安怀清救济之事已不是秘密,府里谁人不知。 话虽如此,可他安怀清住在县女府不也受了不少的优待吗。 不然仅凭他一个十岁小郎,如何能在京都各家店铺坐稳掌柜之位? 如果没有县女府,他庞大的家业早被人瓜分了,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呢。 这样想着,宋玉底气十足,“这是你住在县女府应该做的,孤子寄人篱下就该有付出,若你真的厉害,当初就不可能来投奔县女府!” 宋玉此言不假。 安怀清十岁过来县女府,不仅是姑母‘请’来的,更多原因是他年纪尚小,不能稳住人心。 母亲和父亲一同遭遇不测,多家铺子的管事之人都动了私心。 有些甚至暗自商定好,想趁着他还没顺利接手铺子以前,损毁账本,私藏半数银两,然后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