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 江蓠忍不住翻个白眼。 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扯开袖子上的手了。 只记得每次拂开,他都会再次扯上来。 “喂,安怀清!”在他再一次攀上来之时,江篱直接把人按到床上。 “放开我……” 安怀清醉得不轻,早没了神志。 只觉有人捏着他的肩膀,力气之大,仿佛要捏碎一般。 “放开……” 即使意识不清明,人的身体还是有反抗意识,他开始扑腾着,跟江篱以前见到的小章鱼似的。 “啧!” 她觉得自己最近脾气太好了,竟没直接把人推开。 “放开我……呜呜呜……”安怀清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因为江篱一下抖开他身旁的被子,把人紧紧裹在了里面,一直到鼻子下方,连同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唇一起。 “唔……” 手脚都被束缚着,安怀清睡得极不安稳,像只小蚕蛹一样在里面扭动。 江篱生怕他再过来扯袖子,只得弯着腰身,保持按住被子的姿势。 良久过去。 安怀清逐渐停止挣扎,彻底进入沉睡。 江篱也松了一口气。 刚要走,抬起的脚步顿在半空之中。 纠结片刻,后又气急败坏地回过身去,把覆盖在他口周的被子扯下…… “宋二少郎,不可!”三五展开双臂,挡在门口。 “你给我让开!” 宋玉可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气焰上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拨开烦人的手臂。 原以为冲破三五这道防线,就能进去房里。 发现前面又来了个碍眼的。 宋玉瞪着前面的三六,“你让不让开!” 三六面无表情,“宋二少郎,请回吧。” “好啊,你们倒是忠心,我倒要看看还能抵挡多久!”宋玉说着,再一次冲了上去。 三六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抬起的双臂自然不像三五那样容易被冲破。 她生得高大,力气也很大,站在门口像堵墙壁似的,宋玉的麻杆身子怎能与之抗衡。 不仅如此,还反被弹了回来。 宋玉咽不下这口气,在心里飞快想着应对办法。 ‘呼啦啦……’ 耳边划过鸟儿振动翅膀声音,他心生一计,突然指着头顶上方。 “有老鹰!”说着同时,他自己也跟着仰望。 他的想法很好,趁着三五和三六往上看,一鼓作气,冲进房间。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低头时就傻眼了,“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往上看!” 宋玉也是气急了,直接说出心中想法。 三五、三六:“……” 不是,宋二少郎您说谎的时候能不能先打个草稿,先不说她们这儿方圆百十余里没有鹰的事吧。 就他所做的起跑姿势而言,简直是对她们的侮辱。 好家伙,那架势,三五以为他要起飞了呢! 宋玉看出三五和三六难缠,可又不能不进去,适才他亲眼看见江篱抱安怀清进到里面。 他不知道这两人为何突然如此亲密,但不能无作为,江篱跟安怀清之间绝对不可以有进一步的发展。 人们不都说女人很在乎男人的第一次吗? 如果安怀清用这件事把江蓠迷住…… 他本就拥有县女府以前的祖产,日后再有了将军府男主人地位,宋玉都不敢想,日后安怀清会是如何猖狂。 江篱娶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娶他! 宋玉绞尽脑汁,最后一咬牙,两手覆上自己的衣领,“你们不让开是吗?” 三六一愣,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的做法很明显,当着两个随从的面即将拉开衣领。 只要宋玉说出被强迫了的话,大家会相信谁,显而易见。 三五也很惊慌,倘若事发严重,不论私下解决、还是对簿公堂,不仅她们讨不了好,男子的名誉也会有损。 她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又不顾及自己颜面的人。 三五和三六犹豫之际,也让宋玉有了可乘之机。 迅速扒拉开二人,疾步而入。 只他还未踏过门槛,面前走来一人。 “江篱……” 宋玉上上下下打量好几眼,瞧她衣冠整洁,面色无异,一颗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还好,还好她们什么都没发生…… “出去。”江篱眸色清冷。 宋玉下意识后退几步。 别看他对付三五和三六那会儿雄赳赳气昂昂的,可每当面对江篱,他心里都有着说不出的惧意。 许是他乔装跟去迎春楼那次,亲眼看到她把俸伯以前的青楼关闭场面吧。 地上血流成河,连墙壁上都是飞溅的血滴。 他知道那次事件的原因……正因如此,才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江篱。 若说小时喜欢她是为了成为将军府的男主人,那么现在,他纯粹是为了人。 江篱,值得他如此! 江篱也跟着退了出来,带上门,这才转身面向宋玉,“以后别直呼我的名讳,我们没那么熟。” 一句话让宋玉眼眶酸涩,委屈涌上心头。 为什么? 为什么安怀清可以随意大呼小叫,而他只唤了一次,就被勒令不准。 “他为什么可以?” 这个他不言而喻。 可江篱仿佛没听见一般,迈着轻缓的步伐走了。 走没几步远,不知她想到什么,忽地扭过头。 女子漆黑的双眸微弯,溢出一抹幽幽笑意,“我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此事,明白吗?” 宋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面上血色骤然褪尽。 这个表情,没人比他熟悉。 那双眸子看似在笑,内里却是森寒无比。 宋玉身体颤抖,嗓子发干,艰难开口,“知……知道…我知道了,世女…” 那日的红色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任谁看了都会心惊胆颤,更何况是他这种久居深宅的人。 宋玉对江篱是既害怕,又控制不住去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