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青木主院。 江篱罕见晨起过来请安。 “母亲,父亲。” 她转身看了眼一同过来的江符,道:“三姐。” 江符请了安才同她颔首。 奈何江篱没有看到,她一屁股坐到饭桌前。 扫一眼桌子上的菜,眼睛亮了起来,“哇,有我爱吃的香酥鸡!” 周清给她盛了一碗粥,搁置在她手边,“你母亲买回来的,慢些吃,阿符,可用了早膳?” “多谢母亲,来时用过了。” 江符答完,目光一直定在背对着她的母亲身上。 看着她给了狼吞虎咽的人一脚。 江篱故作委屈地唤了声父亲,而后母亲被瞪一眼,收回了再次要踹过去的脚。 由于常年习武原因,她身体壮硕,坐在楠木圆椅上显得大马金刀。 在尸山血海里中杀出来的人双眸锐利如鹰隼,一个抿唇、蹙眉,都让人发怵,不敢直视。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江篱却每每挑衅了,又能全身而退。 说到底,也是她有个能受大将军宠爱、又是正室的父亲关系。 而她的父亲却是个侧郎…… “母亲,父亲,女儿告退。” 望着离去的人,周青木皱眉,“妻主…为何不同阿符说话?” 江符为庶出,他虽做不到跟自家孩儿一样一视同仁,却也从未苛待过她们,什么都挑好的送去。 可妻主却与他相反,府中庶出孩子有三位,皆不得她欢心。 江锦华吃好,放下筷子,淡道:“没什么可说的。” “这……” 周青欲言又止,妻主这样明目张胆的偏心,难免会有人心生怨念。 江锦华提溜起江篱脖颈处衣服,连人带香酥鸡一起扔了出去。 折身回来,将人揽在怀中。 “你无需不安,庶出的三位孩子的确不在我意愿中出生,但我也按照她们的脾性,给了官职或是铺子,只可惜……人心不足。” 想到江符,江锦华叹气。 三女同她二女一样,都是聪慧的。 奈何她的聪慧总用不到正地方,整天只想着让张侧郎过来争宠。 希望以此换来她的宠爱,好给自己加官晋职。 有努力向上的想法自然是好,但不该用这种捷径方式。 正五品的刑部郡中她做了六年也不见起色,可见知识都用去了歪处。 而二女呢,本就是嫡长女,可以世袭她的将军之位。 但她有自己的理想抱负,三元及第,没用她任何帮助,独自从七品的太常主簿,一点点晋升为正四品的太常少卿。 所以不是她不予理会,有关于日后的路,她早已铺垫好,可就是有人心生不满。 她现在懒得去理会她们。 周青木没说什么,妻主做事向来周全,他无需操心。 说到官职,他忽然想到,“妻主,您昨儿说打算让阿篱去户部历练的事,可有同她说?” 他跟妻主的婚事算是先帝指的,婚后她们育有一子一女,并无任何感情。 那时妻主常年征战在外,身旁自是不能空缺着。 他便做主,寻了三位美男送去。 一开始妻主不收,后酒醉,才同他们在一起,也有了孩子。 那之后边境安生,妻主经常赋闲在家。 随着相处,她们产生了感情,才生了六女江篱。 因是在她们充满爱意中生出来的,难免有些娇惯,所以才造成她今日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性子。 “啧!”江锦华还真给忘了。 打开房门,看见某人正啃着香酥鸡,一脸嫌弃,“明日你去户部认领职位,我已向女帝请旨,命你担任户部郡中一职。” 江篱擦了擦脸上的油,“啥,我不去!” “嗯?” 江锦华摸向身侧,声音带着威胁。 江篱可太明白这是什么动作了,母亲随身的软鞭就别在那里。 她吞了下口水,连忙应声,“去,我明儿个一定去!” 江锦华收回手,满意点头。 小女儿性子过于懒散,应该多加历练。 —— 次日一早。 三五和三六接连被踢出去西厢房后,还是大将军过来青桦院,把熟睡的人薅起来。 江篱拽着自己的衣领子,头不抬眼不睁,“好大的胆子,本世女……” 被人踢了一脚,她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看到来人是谁,立时换上笑颜,“母…母亲,您怎么来了?” 她一边说着,还想跟三五和三六使眼色,但两人早被将军勒令不得进来了。 江锦华怒气冲冲,“我若不来,你是否想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江篱小声狡辩,“我没有……” 是的,没错! 她就是想通过一拖再拖的方式不去户部任职。 反正有大哥在宫里,女帝也不会真的惩戒她,顶多寻个由头禁她几日足罢了。 若禁足能换来自由,也不是不行。 “江篱,我只问一遍,到底去、还是不去?” 江篱想也不想拒绝,“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