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顾清影都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走怎样的路。在她内心里,一直想要只求自己周全,可是她的月歌心怀天下,那她也就心怀天下好了。 可是这三年多下来,愈来愈多的事情浮出水面。 这些事太重太重,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本就没有初心,只是循着蓝月歌的路在走,如何让她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呢? 蓝月歌也一直有这样的感觉,顾清影的前十几年过得随心随性,无拘无束,只在乎自己想要在乎的人,不想走她该走的路。他的出现的确改变她,但她仅仅是因为他而去改变。 从一开始的游学,到琅琊寻宝,再到后来的首席试炼,她想要离他更近一些,才一点一点地做着改变。 也就是说她做了这个九灵圣女,不是为了守护苍生,而仅仅是因为他想而已。 可她,不该只为了他而活的。 他虽然渴望守护苍生,但是他根本不希望她为了她而去做这些事情。如果她不愿意,就不愿意好了,他只是渴望却不是强求。 他,是希望她快乐的。 她若安好,他的这点渴求又算的了什么呢? “阿影,你明白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的?”蓝月歌凝视着顾清影,将自己的身影投入她的双眸之中。 顾清影看着绝然的蓝月歌,藏于心底的那一点点的苦涩翻了上来。 她,是明白的。 她因爱着他,才去守这苍生。 而他爱这苍生,也爱她。 可是,她不知道如何做,才能将内心那炽热的滚烫的爱传给蓝月歌,他一直是淡淡的,清冷矜贵,不善言辞,让她充满了不安。 她是热烈的,急于表现的,哪怕心底是明白他是爱她的,依旧以着自己的方式传输着她对他无穷无尽的爱意。 “你觉得她能走?”在一旁看戏的莫炎有些嗤笑蓝月歌的天真想法。 “是,我护着她,她定能走。” 蓝月歌开始发劲,传说中无法挣脱的捆仙索居然开始被撑大。 顾清影也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哪怕是尽得淑仪夫人真传的她,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解一个灵宝。 照眼前的这个样子,蓝月歌是在强行破开。 莫非,蓝月歌的修为又提升了? 捆仙索爆开之时,蓝月歌吐了口血,半跪在地急促地喘息着。 “阿影,你走。”蓝月歌亮出一道符咒。 这是迁越符。 他刚刚已经在山里的某一处设下了另一道迁越符,只要用了此符就能让顾清影离开此地。 “迁越术?”莫炎接收了余正琤所有的记忆,对此术也有一点了解。 但是蓝宇风失踪之时,蓝月歌不过是个几岁的孩童,就能学会如此高级的术法了? 这个蓝月歌,还真是不容小觑。 “呸,我不走!”顾清影生气了。 迁越术什么的,她也会。 只见顾清影两指夹住一道空白符咒,另一只手凭空绘制着符咒,一道逆行的符咒顷刻间绘制完成,打在了蓝月歌手中的迁越符中。 蓝月歌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迁越符缓缓消失。 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论家传绝学,还媳妇使得好怎么办? “顾清影,这样你们两个都走不了了?”莫炎对眼前的情况也是有些不理解。 “我走了,他怎么办?” 蓝月歌刚才破捆仙索已经受了伤,她跑了他可就死定了。 “有情有义。”莫炎点点头,说实话,他有点感动了。 他,也曾这样对过一个人。 但是那个人,一心想要他死,来守护她的天下苍生。 “他,不会死。你,会死。”莫炎对蓝月歌的兴趣越发浓厚了,至于顾清影,她是这个世间对他威胁最大的人,今天是个杀了她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阿影!”蓝月歌察觉到了危险,一把推开顾清影。 戮生剑在离他还有一指的地方停了下来。 原来,戮生剑已经回到了莫炎的手中。 可它停的太迟,强大的魔气包裹着剑身,已经有魔气侵入了蓝月歌的身体。 “你……”莫炎对于蓝月歌找死呢行为怒不可遏,若他死了,他还怎么研究是否可以用他的身体。 “是你们逼我动真格的!”趁着蓝月歌被魔气侵扰,动弹不得之时,莫炎再次催动戮生剑,直指顾清影而去。 顾清影立刻避开,九灵剑紧握,对上戮生剑。 果然,在莫炎手中的戮生剑才是真正的戮生剑。 其力量与在莫邪手中天差地别。 不过对了几招,顾清影就已经显得略微有些吃力了。 莫炎还未出手,她光光对上戮生剑就这般艰难了,她该怎么做才好? 蓝月歌这边已经对自己做了紧急处理,将魔气压制住了。他立刻起身去帮助顾清影。 莫炎历经三百年的沉寂,又吸收了余家一脉最精华的修为,此时已经俨然成为了当今世上修为最高之人。 顾清影与蓝月歌联手还是落了下风,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反观莫炎这边还兴致盎然,游刃有余的样子,让二人沉下了脸。 正当他们陷入困境之时,引方山陵园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蓝月歌扶住险些摔倒的顾清影,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莫炎也有些不明所以,他也没有做什么。 正当三人疑惑之际,引方山上的几个陵园爆发出无数光柱,随后都向他们飞开。 也就在此时,九灵剑从顾清影手中脱手而出,悬于顾清影上方。 “这是什么情况?”仰头看着万千光芒尽汇九灵剑上,顾清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像是,剑灵。”蓝月歌看出了一些端倪。 乾陵宗对于逝者佩剑的习俗与云阳宗不同,云阳宗有专门的剑冢,而乾陵宗的剑都是随着主人葬入陵园之中。 时光荏苒,主人的魂魄早已散去,但是剑灵依旧守在剑中。 如今,它们感应到了宗门有难,甘心献祭九灵剑,只为了守护主人终其一生都在守护的宗门。 “它们,好像在哀求。”顾清影只觉得耳边有无数个声音在哭泣在哀嚎。 它们,也在为余家的悲剧感到心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