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题挂断电话,时郁站起身捶了捶发酸的腰。 桌上闹钟吵闹着要跳下书桌,十一点半。 时郁伸手按住闹钟的头关掉,手指飞速的在键盘上敲击几下。 窗外热风卷进屋子,引得摊放着的试卷飘扬。 思绪放空了几秒,她回过神投入题册当中。 上周新买的习题册,此时已经只剩下薄薄一层没有写了。 街道边的流浪狗对吼着,传来一阵阵犬吠声。 整个楼里,只看得见她的窗户泛起暖黄的光。 暖黄色的台灯照着她的梦想与未来,笔不断的挪动着,偶尔在草纸上写下两笔。 别人说,青春应该是热情奔放,大胆的,肆意妄为的。 可是她的青春不同,她的青春是永无止境的白色病房,是补不完的课和刷不完的题。 凌晨,灯光熄灭。 主人关上了窗户,又将窗帘拉上,进入梦乡。 六点,单元楼已经恢复了白昼的热闹,这里住的大多数都是一中以及附属中小学的学生。 各种补习班兴趣班驱使着这些祖国的花朵前进,成 为“优秀”的孩子。 床头闹钟还未响起,实木床上已经有了响动。 拿了俞静给她放好的保温杯,小姑娘带上门下楼。 谢洁一行人靠站在旁边早餐店门口。 顾怀安招招手,“时郁你快来看,要吃点什么?” 时郁扯了扯书包带上前,“今天虞珩没一起吗?你们闹矛盾了?” 顾怀安耸肩,“没闹矛盾,他昨晚上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洗了个冷水澡,半夜发高烧了还在打针,得早自习下课才去。” “啊?”时郁有一瞬间的怔愣“他发烧了?” 顾怀安点点头,接过老板递来的早餐用下巴指了指路。“快走吧,早点去学习氛围好一点。” 时郁点头,接过谢洁给她买的早餐,“好,待会儿你把化学卷借我看看呗?昨天晚上给虞珩讲了好久的英语,化学都只讲了一半,我拿不准我做的怎么样。” 一路上,不计其数的一中学生往校门口的方向去。 时郁一行人到教室时才六点五十分,教室里只坐了三三两两的住宿生。 日历上,倒计时变为十九天。 她才坐下就有人拿着试卷过来问题,时郁压下顾怀安的化学卷又看着那人的英语卷。 高三上期,姚安莉父亲公司被查,连带着她一起逃到了国外。 自从她走了以后班上的人也大起胆子敢和时郁几人来往了。 女生坐在虞珩的座位上,一脸渴望知识的表情看着她。 时郁笑了下埋头讲题。 晨读在二模考试以后就改成了自习,一直有来来往往问题的人,时郁都已经忘了时间概念。 虞珩拎着一袋子黄桃在教室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问题的人走了他才上前,“自己复习好了?就开始帮别人了。” 时郁抬眸,霎时间被他的模样给吓到了,“这么严重吗?烧退了没有?” 虞珩从她身后进入座位,“不是很严重,已经退烧了,来的路上看见了桃子就给你买了。” 时郁拉了拉凳子让他,“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懂不懂?你这样子不爱惜身体到时候高考都参加不了。” 虞珩抬手用两个指头捏住她叭叭个不停的嘴,“知道了,昨天是特殊情况,我也没想到来这边以后身体素质变差了。” 时郁“唔”了一下,抬手把他的手拿开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再特殊也不能搞坏身体知道吗?” 虞珩噗嗤笑出声,掏了个桃子擦一擦放在她手掌心,“行了,跟个老妈子似的,以后不会了行不行?” 时郁撇嘴,“去给我洗了,我不像你一样擦一擦就能吃的。” 虞珩无奈的笑了笑,顺手从抽屉里又掏了两个出来,“行,咱时老师嫌弃我了,看来我也得爱干净才行啊。” 时郁嗤笑一下,一巴掌打在他的胳膊上,“再说抽你腚啊。” 虞珩撅了下屁股,“你来。” “……”时郁埋下头,“不和锅底计较。” 虞珩洗了桃从后门回来的,路过顾怀安和陆淮时一人丢了一个给他们,“吃桃。” 顾怀安咧嘴一笑,“今天买的啊?够新鲜的。” “昨天凌晨买的,你听听你说的是不是人话。”虞珩话说完人已经只剩下个影子了。 顾怀安抬头只看见他埋着身子在时郁耳旁说了什么,然后喜得小姑娘一个白眼。 顾怀安往陆淮凑了凑,“诶?你说他俩会不会一毕业就在一起?” 陆淮轻轻摇头,“我不清楚。” 顾怀安“啧”了一声,“有啥是你知道的?” 陆淮举起满分试卷,“我知道数学。” “……”顾怀安直接举起一把试卷,“我还都知道呢。” 陆淮失语,埋头复习。 顾怀安又凑了过去,“要不咱赌一把?” 陆淮抬眸,“赌什么?” “赌他们会不会一毕业就在一起。” “赌注?” 顾怀安来了兴致,陆淮这人平时就和一木头一样,难得有这机会逗逗他,“我赌他们一毕业就在一起,没在一起我答应你任意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