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 窗边,男人只穿了条半裤,赤裸的上身壁垒分明。 他斜靠在他的电脑桌上,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散漫不羁的劲儿。 指尖一丁点儿红色星火,似要烧上指尖。 时森皱眉,睨了一眼他的烟,“掐了。” 倪瑾垂眸,“烟灰缸?” 时森指了指窗台上的花盆,“我没烟灰缸,你将就在花盆里头杵一下。” 倪瑾抬手把烟头摁灭,又问,“哄好了?” 时森从衣柜里掏了身睡衣裤,“将就,明天再哄哄就好了。” 倪瑾坐下,在他的床上试了下弹性,“小姑娘挺难哄。” 时森轻笑了下,“犟驴一个,好哄得很。” 倪瑾半靠着躺下,“你去洗澡吧,我试试你说的席梦思床垫。” 时森点头,“家里不准抽烟,烟瘾犯了下楼去。” 倪瑾咂舌,把烟盒丢进了床头柜,“成,宠妹狂魔。” 这边,虞珩正抱着手机像往常一样找了些“不会”的题给时郁发过去。 消息发出了十分钟。 没事,她肯定在背书没来得及看消息。 消息发出二十分钟。 没事,她肯定在写试卷。 消息发出半个小时。 没事,她肯定在过最后一遍知识点。 消息发出一个小时,虞珩确定了今天得不到结果。 十几条消息石沉大海。 虞珩最后做了自我安慰,小姑娘一定是太困了早早就睡了过去。 等明天一定得找她要个说法! 不负责任的小时老师。 他不信邪,最后发了一条消息,〔明天看到消息回我一下。〕 虞珩给小姑娘的备注是“小时老师。” 他觉得这很正经,也很符合他现在和时郁的关系。 时郁躺上床,翻了会儿时森的手机觉得没意思,随手一扔睡觉。 出去放松的计划被大清早回来的俞静打断。 时姑娘一脸无奈的被自家妈妈从被窝里掏出来放在书桌前,“都最后一个周的时间了你还在睡懒觉,你考试复习完了吗?没考690的话这个暑假就给你报补习班。” 时郁睡眼惺忪的就坐到了书桌前,“知道啦母上大人,你总得让我先洗脸刷牙一下吧。” 俞静放了心,“成,你去洗漱学习,妈妈睡一会儿下午还得回医院上班。” 时郁懒懒的“哦”了一声,无力的推开窗户任由清晨的凉风刮进屋子,卷走一夜的燥热沉闷。 俞静拍了下她的脑袋,“别又睡着了哈。” 时郁点了点头把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知道了妈妈,您快去休息吧。” 合页开合声响起,时郁重重的把脑袋放回了桌面上。 窗外硕大的树上不知道住了多少只蝉,聒噪声自打窗户打开后就没停过。 时郁趴着又眯了一会儿,在俞静准备河东狮怒吼时慢吞吞的换衣服去洗漱。 “哐当——” 时森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妈?” 俞静“嗯”了声,看到床上的另一个人压低了嗓音,“去做早饭给你妹吃,她在复习了。” 时森卸了力倒回床上,“这才几点就卡开始复习。” 俞静“啧”了声,“快点儿去,刚下班我不想和你说那么多。” 时森迷迷瞪瞪的点了几下头,“知道了,你快去睡吧。” 时森又躺了一会儿,觉得屋子里闷得慌就把窗户全部推开了。 倪瑾翻了个身,手下意识摸了摸旁边的床铺,没捞到人一个激灵起身。 看了下周围环境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在学校外面的出租屋。 电竞椅上搭了件白色短袖,想也没想的就拿了穿上。 推开门就听到隔壁厨房滋啦啦的炒菜声。 斜对面的房门适时推开,时洋正扣着皮带,“小倪起来啦?怎么不多睡会儿?” 倪瑾没想到会撞到人,挠了挠脑袋打招呼,“叔叔好,在学校习惯这个点儿起了。” 时洋一听就忍不住感叹,“习惯好就是好哈,时森那小子天天睡到大中午,估计不是要给小郁做饭送饭他能睡死。” 倪瑾呵呵笑着,“时森在学校里忙得很,回来休息休息也是可以理解的。” 厨房里时森探出个头,“说我坏话呢?” 时洋“嚯”了一声,“今天起这么早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时森端着煎饺出来,“今儿太阳从北方出来的,吃饭了。” 倪瑾竖起大拇指,“贤惠啊,才七点早餐都做好了。” — 得知刘春辉醒了要找自己,时郁是有些惊讶的,当然更多的是摸不着头脑。 离期末考试还有两天时间,时郁这段时间白天都在埋头复习化学。 晚上复习其他科目。 教室里静悄悄的,许乔来找时郁时大家皆是心头一紧,生怕又成为撞上枪口的鸟。 市医院。 刘春辉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 陪床的是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女人。 许乔站在床尾和女人打招呼,“刘春辉妈妈,这个就是时郁同学,有什么事情现在就说吧。” 女人抬头,眼睛红肿的可怕,“啊,这就是时同学啊?你好你好。” 时郁点了点头,“阿姨好。” 刘妈妈推了推病床上的人,“辉儿,快醒醒,你要找的时同学到了。” 刘春辉满脸苍白,脖子安了固定器,脑袋上缠了厚厚的一层纱布。 少年嘴唇微动,不一会儿才费力的睁开眼皮。 刘妈妈起身,“时同学你坐吧,辉儿有话和你说,他说话可能有点费劲,你多担待点儿。” 说到这儿,时郁更加好奇刘春辉找他有什么事了。 刘春辉指尖微抬,“妈,你先…出去吧,我…我和时郁单独说说,等商量完了叫你。”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好像费了少年好大的力气。 刘妈妈嗨哟了一声,“有啥是妈不能听的啊?还得要我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时郁和刘春辉二人。 小姑娘指尖无意识的搓着校服裤腿,眼睛将床上的人打量了一遍,试探着问,“你还好吗?” 刘春辉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又笑得很难看,“好多了。” 时郁也勉强的笑了下,“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春辉沉默了半晌开口,“时郁,你们班的副班长是不是叫姚安莉?” 时郁迟疑的点头,“对的。” 他叹了口气,泪水一颗颗的滑落,“她打你的时候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