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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击队的政委安永东随着后队来到做假钞的洞穴后,也游击队的缴获惊呆了!
不是看上去高大上的印刷机,而是一箱箱的钱——不是半成品,全是成品!
张浩解释道:“根据这些工人讲,前段时间他们制钞技术有突破后,就开始在这里直接制造成品了——啧,看上去和真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了!”
安永东眼皮狂跳,面对这么多的钱,尤其是和真的没有太多区别的情况下,说不动心是假的!
他深呼吸几口气后才忍住了心中的贪婪,问道:“老张,你想怎么处理?”
“你就别考验我了——我刚才真动心了,但一想到这么多钱流出去吃亏的还是普通老百姓,我就没啥贪心了。”张浩道:“请那位进来看看,问问他的意思,毕竟这次行动是他主导的!”
“那这些——”安永东指着洞穴中的机器和工人:“他想要的话怎么办?”
安东用组织了下措辞,道:“他是特务,眼里可不一定有老百姓!”
“我相信他!”
“老张!”安永东皱眉:“你注意伱的言辞!”
“老安,”张浩说道:“他虽然是特务,对我们来说臭名昭著,但你不要怀疑他的爱国心!”
“上海刚沦陷的时候,我和他并肩战斗过,他不是那种把百姓当做刍狗的冷血之人,更何况为了拿下这个假钞工厂,他敢冒死带队突击,这种人,不会让假钞祸害百姓的!”
看张浩态度坚决,安永东便打消了继续劝说的冲动,同意了张浩的意思,但暗地里他却命令游击队,做好待会翻脸的准备——一旦张世豪要将这些假钞带走,那就翻脸!
一名游击队员将张安平从海滩请了过来。
张安平步入洞穴后,看到堆积的一箱箱“法币”,神色如常,毫无波澜。
这种表现让安永东暗暗惊奇,这人,真的连这么多钱都不动心?!
“张、张区长,”张浩直接说道:“这里大约有三百多万的假钞,我意思是一把火烧掉,您觉得呢?”
“嗯。”张安平点头同意。
“这里的东西,您需要吗?不需要的话我们看着处理了。”
面对张浩的这个请求,张安平暗骂这货智障——这种事你问我我能同意?
你悄悄干了不就行了吗?
“炸掉吧。”张安平瞥了眼凹版印刷机,又看了眼被抓的工人,眼神冷冽的说道:“还有他们,全部杀掉!”
“不行!”
“不能杀俘!”
张浩和安永东同时出声反对。
张安平皱眉说道:
“他们会制造假币,一旦再落入日本人之手,他们就能重操旧业——人必须死!”
“张区长,”安永东说道:“人我们带走,绝对不会让他们重操旧业制造假币,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不相信保证!”张安平直视安永东,冷声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合作条款中有言,行动中你们要服从指挥——你们共产党就是这么服从指挥的?”
安永东针锋相对:“张区长,这和服从指挥没有关系!我们是人民的队伍,优待俘虏是我们的政策,我们决不允许杀俘!”
“不需要你们动手,我自己来。”
张安平说着就要将背着的冲锋枪拿下来,安永东急了,怒道:“你敢!”
刷
随着安永东的喊声,一众游击队队员持枪对准了张安平。
呼~
可算是拿枪对准我了!
张安平心里感慨,他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故意激化矛盾。
“混账东西!”张安平怒骂:“你们要造反吗?”
安永东不答,但神色很明确。
游击队队长张浩也不吭声,他虽然佩服张世豪,但绝对不可能违背纪律。
张安平神色阴鸷的看着举枪对准他的游击队,冷声说道: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没有真心合作的心思!好,很好!”
他撂下狠话离开,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张浩和安永东。
安永东也感觉头疼,张世豪的级别太高了,这次合作军统方面还是全心全意的那种,结果自己这边顶了对方,难保对方会告状——届时怎么处理啊!
谁能想到,张世豪不是因为这些伪钞和他们起冲突,而是因为这些工人的生死啊!
张浩无奈说道:“算了,人死鸟朝天,咱们也是为了纪律,这事我负责吧。”
“哪有你一个人负责的道理。”安永东也是叹息。
一旁的“死里逃生”的工人们,这时候狠舒了一口气,刚才那杀神的眼神,吓死个人呦。
可能是感念这些游击队的救命之恩,一名工人在游击队收拾东西的时候,犹豫了一阵后说道:“军爷,我有个情况想向你们汇报!”
……
张安平冷着脸回来,正在准备木柴打算火化战友尸体的突击队员就感觉到了不对,一帮面对日本鬼子像杀神似的狠人,一个个眼神示意,最终推出一个人询问教官是不是被共党给欺负了。
面对部下小心翼翼的询问,张安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火化后马上走——不用管他们了!”
得,肯定是游击队惹恼教官了。
这帮突击队员暗戳戳的商量,是不是收拾下游击队好给教官出气,张安平注意到这些部下的小动作后,喝令道:“现在是合作时机,你们不要惹事——这件事我会找共党的人协商,他们不给我一个交代,到时候我给他们一个交代!”
队员们这才收心,但接下来面对游击队队员的各种好意协助,一个个都冷着脸拒绝,有脾气不好的,甚至还阴阳怪气的一顿嘲讽。
张安平暗暗叹息,他其实是想让突击队的队员们和游击队队员好好相处的,也算是让他们感受下红色的魅力,但傻不拉几的张浩非要“坑”自己,自己不弄出点矛盾也不好交代啊!
火化开始后,张安平收拢复杂的心绪,将阵亡者的性命一个个刻入脑海。
他心道:
这些在抗战中抛头颅洒热血的壮士之名,一定要被后世人所知晓!
火化过程中,张浩急匆匆的从洞穴里出来找张安平,途径火化的火堆时候,他停下脚步,庄重的向烈火中消散的英雄敬礼,随后快步走到张安平跟前。
“张区长。”
张安平冷漠的看了眼张浩:“有事?”
“有个情报……”
“说!”
张浩道:“刚才有个工人提供了一个情报,说他无意中听到了鬼子的对话,得知这些假钞好像是日本人要和国民政府中的人做交易的。”
张安平神色骤变:“张队长,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我说的是真的。”
张安平的神色晦暗不定——事实上他没有丝毫的怀疑。
因为这就是国民政府中某些人能做出来的!
他甚至猜测,日本人甚至愿意用白送的方式将这些伪钞交给对方——伪钞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破坏中国的抗战经济,这种方式日本人肯定是乐意的。
而这种交易,必然关系着另一层交易:
情报交易!
卖国!赤果果的卖国!
张安平心中杀机大作。
“人你们带走,但我要派人从审一次!”
“没问题!”
张浩走后,张安平的再也忍不住愤怒,狠狠的几拳砸在了地面上。
有的人,真的是毫无底线啊!
……
看这手里的诀别电报,藤田芳政懵了。
大金山岛,失守了?
三百万伪钞,没了?
他感觉浑身发冷——那三百万伪钞,是他翻盘的关键啊!
好不容易恢复理智的藤田芳政,又炸了……
悲催的是,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抵抗分子袭击的目标,几乎全都达成了,负责镇压的日军,被抵抗分子当猴子给耍了,从始至终,他们就没有拦截到抵抗分子——日本人想重点保护的十几处目标,全都陷落!
一份份汇报的文件中,藤田芳政看到了三个字:
切腹吧!
这一次,是他彻底的押错宝了。
他押的是零号研究院,押的是上海所有的行动,都只是为了策应零号研究院——这样一来,抵抗分子在上海的行动,也就是敲敲边鼓,凭借76号、警察局、伪军、驻军能快速的平息。
但两边他都押错了!
甚至,自认为万无一失的大金山岛,也没了!
零号研究院不仅没能成为抵抗分子的噩梦,反而葬送了五百头鬼子,而上海的大行动确实实打实的,驻军兵力不够,分散行动后没能对抵抗分子形成绝对的压制,警察局的力量被枪械库牵制,76号的人杯水车薪,皇协军一击即溃——
全盘皆输!
全盘皆输啊!
藤田芳政知道,警备司令部是不会背这个锅的,尤其是只要调查后,就能知道自己早就确定会有暴动——这种情况下,这锅,牢牢的背在了他的审上!
切腹?
不!
藤田芳政的神色变得狰狞,该死的对手还没有被自己打趴下,自己不能死!
耻辱我可以背,但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对,对,对,藤原家!”
“冈本和藤原家关系非常好,他还和海军关系密切,只要平次帮忙,我一定能活下来!”
藤田芳政激动起来,他还有个爱徒啊!
想什么来什么,他刚想到冈本平次,秘书就来了——这一次,秘书没有敲门就直接进来了。
“冈本君来了。”
藤田芳政激动:“快请——我去亲自迎接!”
他想来一出倒履相迎的戏码。
“不必了。”姜思安低沉的声音响起。
话音才落,姜思安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平次,你来了!”藤田芳政并没有意识到不妥,或者说此时的他,心智已失,根本不在乎这些细节:
“平次,老师待你如同子侄,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帮老师!”
姜思安看了眼秘书,秘书识趣的离开,还轻轻的拉上了门。
听到咔的一声门锁了起来,姜思安才说道:
“老师,做为帝国的武士,我觉得你应该用武士的方式,给自己一个体面!”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
请老师赴死!
藤田芳政错愕的看着姜思安。
冈本平次是他此时的救命稻草啊!
他自认为待冈本平次如子侄,怎么也想不到,关键时候,冈本平次会说出这样的话!
藤田芳政结巴的说道:
“平次、平次,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对吧?你一定是开玩笑的!”
姜思安摇头:
“老师,我没有开玩笑。”
“这不仅是我的意思,而且还是警备司令部的意思!”
他目视着藤田芳政,眼睛中没有一丝的尊重,只有冷冰冰:
“这一次,零号研究院没了,损失五百多人。”
“上海遭抵抗分子祸害,损失可能数百万!”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如果你还想要一个体面,那就请切腹吧!学生愿意做你的……”
“介!错!人!”
藤田芳政无力的瘫倒地上:“为什么?为什么?平次,我是真心拿你当子侄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老师?”
“我知道你有办法!”
“老师手里还有牌!”
“平次,平次,老师对你全心全意,求你救救老师!”
藤田芳政在祈求。
越老越怕死,权力越大越怕死。
藤田芳政享受着特、情体系的权力,又怎么甘心去死?
“你待我如子侄?”姜思安面露嘲讽:
“洋子是怎么死的?”
“许忠义和我合作的好好的,你借助我以藤原家的势力重新翻身,结果呢?觉得我尾大不掉,非要扶植许忠义和我对着干——老师啊,你大概不知道吧?许忠义是我故意分出去的!”
“明天,我就和许忠义重新合并。”
“还有……”
姜思安给了藤田芳政狠狠的一刀:“今晚,我没有派一个人出来平乱。”
“今晚,我也没有让海军去救援大金山岛。”
“很感谢抵抗分子提供的这次机会呢。”
姜思安终于露出一抹笑意,但笑意却非常的寒冷:“老师,请您赴死。”
“学生,请您赴死!我愿做老师的介错人!”
藤田芳政震惊的看着姜思安。
许久,他愤怒的咆哮:
“冈本平次,你会下地狱的!”
“对!我会下地域,但老师——请您先去地狱!”
藤田芳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为了一个女人……”
姜思安打断他的话:“值得!都是值得的!老师,请您切腹吧!”
“这是学生给你最后的体面。”
“您的家人,我会善待。”
“否则……”
姜思安意犹未尽的话让藤田芳政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他跌跌撞撞的起身,惨笑道:
“平次,希望你信守承诺!”
“我会的!”
藤田芳政无力的朝里屋走去,看这藤田芳政的背影,姜思安的目光更冷了。
老师啊,我不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老师啊,有道菜唤做虾仁猪心,您……听过吗?
没关系,你马上就能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