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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只是这点事儿,你爸净干些没屁眼儿的事儿,人家不记恨他记恨谁!”
李和平回头望向插话的母亲,希望母亲继续说下去。
但是父亲却坐不住了,开口阻拦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啥,快去看着锅,别烧干了。”
“烧不干,我添的水多,一时半会儿干不了。”母亲并不顾父亲的阻拦,从旁边搬过一个小凳子坐在旁边。
父亲看到母亲这架势,心知不可避免,就点上一根烟,想要出门去。但是母亲却一把拉住了他,讥笑道:“咋,敢干又怕孩子知道了?”
李和平眼睛眯起,他心里有个猜测,难道父亲曾经和焦静有啥不清不楚的过去?这事儿前世他可不知道啊!
但是随着母亲的开口,李和平这才知道自己想差了。
“恁爸以前还没接你爷班的时候,和厂里的孙满仓是好兄弟,经常一起喝酒。孙满仓他媳妇曾丽,长得齐整,还喜欢收拾打扮,就被焦静她男人给惦记上了。”
“有一回,孙满仓跟车压货去民权,两天没有回来,焦静她男人就趁黑摸到他家去了。孙满仓他大儿上小学了,懂事儿了,他看到了焦静他男人和他妈的事儿,没有声张,但是等他爸回来后,一五一十的给他爸学了。”
李和平觉得这事儿很劲爆,孙满仓他知道,只是早早的就没在面粉厂了,所以记忆也算不上多深刻。但是听到这里,这事儿和自己父亲没什么关系吧。
不过不急,只听母亲继续说道:“然后孙满仓就把曾丽打的鬼哭狼嚎的,打过了还找恁爸和他一起,去堵住焦静她男人就打,打完还威胁要报案,把对方吓得不行,急忙找中间人说和。恁爸出了个馊主意,和中间人说让孙满仓睡回来才能不追究。”
李和平满脸黑线,这事儿还能睡回来的?这是一抱还一抱的事儿吗?
李和平抬头看向父亲,不可思议的问道:“爸,不是对方同意了吧?”
只见父亲满脸通红,但是还是慢慢的点了点头。
李和平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事儿焦静能同意?他男人干这事她不离婚就算了,还让别人睡回去?不可能吧!
但是母亲看着父亲撇了撇嘴,继续开口说道:“同意了,咋没有同意,不但同意了,孙满仓还说他儿子在旁边看到了,还要求他和焦静睡觉的时候让焦静儿子也蹲门口听着。”
李和平震惊的嘴巴张成个O型。握草,还能这样干?
“焦静打死不同意这个,最后孙满仓说让你爸蹲门口听着。”母亲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父亲腰上狠狠的拧了一下,疼得父亲呲牙咧嘴的,但是却连反抗都不敢。
“焦静不同意吧,我爸也不同意吧?”李和平试探的问道。他觉得这事儿焦静和他爸都不可能同意。
“咋没同意,你爹就在人家门口蹲了俩小时,这不是把人家往死里得罪了吗?人家不害他害谁?”
李和平心里也是无语的很,父亲和孙满仓干的确实不是人事儿。父亲伟岸的形象瞬间扭曲了,变得有点滑稽。
李和平看向父亲,充满玩味的语气说道:“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爸爸,这回你想咋处理这事儿?你这可真是把人得罪死了。”
“唉,我前几天就找焦出纳道歉了,她说不是她贴的大报。让我写一个道歉信,写诚恳点,她就彻底原谅我了。”父亲抽了一口烟,从兜里摸出一张只写了道歉信三个字的稿纸,摊开手说道:“我这还不知道咋写呢,你帮我想想吧,我头都大了。”
道歉信!
李和平瞬间知道父亲档案里出现了什么了。
大概率就是这个道歉信了。
也许父亲为了显示出足够的诚意,让焦静原谅他,就在道歉信上说的过度诚恳了,以至于这封道歉信成为了他到死不能提干的关键障碍。
于是李和平马上和父亲说道:“道歉信不能写,口头道歉多少次都可以,绝对不能落到纸上。”
“那不写道歉信,人家找我麻烦咋办,偷麸子的事儿落不实,但是人家要找其他理由,我不一定还能逃过。”
看着父亲沮丧的模样,李和平心里暗笑,真是活该,当时居然去听人家墙根,人家只是在你档案里加点料,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李和平沉默片刻,还是开口说道:“爸,别着急,千万别写道歉信。我这请了几天假,明天去看看我姥姥,后面几天我给你想想办法。”
父亲却不大信任李和平的能力,拍了一下李和平的后脑勺说道:“你能有啥办法?我觉得焦出纳很好说话了,只让我写个道歉信,我写给她不就好了。”
李和平连连摆手,对父亲说道:“爸,你想简单了。她要是以个人的身份考虑,你口头道歉和书面道歉没有什么差别,她没有必要非要道歉信。既然要了书面道歉,那这个道歉信很大概率是交给组织上的。”
“如果你写的道歉信,被放到你档案里,你觉得你以后会咋样?”
父亲仍是一脸不解,这就是个道歉信,和档案有什么关系?
李和平也看出来了父亲对这个并不敏感,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进一步解释道:“你写了道歉信,焦静肯定有办法将这道歉信放到你档案里,这样以后厂里提干,提工资级别的时候,组织部一调你档案,看到你的道歉信,那你永远都别想提干了,只能一辈子当个工人了。”
“有恁严重?”
“当然有。”李和平心想,上一世因为档案的问题,你当了一辈子的工人。虽然不能肯定就是这个道歉信,但是大概率也就是这个了。
“那我不写了,我回头见再给她口头道歉。”
李和平觉得父亲当面道歉不可能有用的,换成是他他也不能接受。
“对不能写,回头见面给她道歉,多说几次,也显出你爸的诚意了。”母亲在旁边插嘴,接着又埋怨道:“人家媳妇偷人,管你爸啥事儿,他自己就蹲墙根听个响,却害的自己被人家报复,你说他能耐不能耐,出息不出息。”
父亲老脸涨红,埋头抽烟不说话。
李和平拍拍母亲的胳膊说道:“妈,你去看看锅,鸡差不多该炖烂了。”
母亲也觉得该去看看了,就站起来去了那边。
李和平心里一片宁静,开口对父亲说道:“爸,这事儿你别急,我明天去看看俺姥姥,等我回来我给你解决这个事情。”
“你怎么解决?”父亲一脸愕然的看着李和平。
本来他就反对跟李和平说这个事情,但是李和平母亲露了风,让他知道就知道了吧。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刚刚十七八岁的儿子能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李和平也不解释,只是对父亲说道:“我们知青虽然下乡了,但是家里父母都在城里,我到时候找找同学父母,请他们出手查查焦静,让她自顾不暇,她就没有精力报复你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你要是饿了想吃个馍,人家家长给你个白面馍我都信,但是因为你们小孩家的关系,去查哪个人,那不可能,人家凭啥给咱出这大力。”
父亲李锡良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但是对于儿子说的另外一件事情,他却是赞同的。
“你姥姥年纪大了,八月十五前面我们去送月饼,看到你姥姥都瘦得皮包骨头了。月饼送到你姥姥家,就被你妗子给收了起来,我看你奶奶吃饭那个碗,也不知道几顿没洗了,都是你小老表建设端点糊涂、红薯茶倒她那个脏碗里。”
父亲一边说,一边叹了一口起。
如果不是家里人口多,负担重,他肯定愿意把老岳母接过来照顾着,不说吃香喝辣,起码不会饿着吧。
李和平把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气愤的道:“舅舅就是个畜生,明天我过去把姥姥接咱家来吧。”
父亲却摇摇头,安抚道:“不是我不愿意接,你就是把你姥姥接过来,你舅也不会同意把粮油关系转过来,到时候咱家就你妈和我的口粮,还要给你姐接济点,根本养不起三个大人。”
“嗯,明天我去姥姥家先看看,后面咋办后面再说吧,如果口粮不够,我从我们公社那边换点粮票过来,我们大队快秋收了,秋收完交了公粮,卖了余粮就可以分粮食了。”
李和平伸出手给父亲比了一个八的手势,跟父亲解释道:“去年我们生产队,瞒报了点产量,算上好谷当秕谷,一个社员分了八百多斤谷子。我拿7个工分,也差不多能分这么多。”
李和平不缺口粮,之所以这么说还是想给父亲一个支持接姥姥过来的理由。
但是他并不是扯谎,他们生产队去年就是分了这么多谷子,不然怎么会有家家户户杀年猪的盛景,当时知青们轮着去社员家吃,用称猪的秤称一下,好几个女知青过个年都胖了好几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