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小说 http://www.023dn.com/
李和平和女知青们回到宣传队的院子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
李和平是标准的鼻青脸肿,而那几个跟着李和平一起去人保组的女知青,基本上都是脸上、头上顶着一两个包。
“我这样不能排练了,浑身都疼。”
“我看你们也够呛,不如大家干脆歇一歇,去卫生院弄点药抹一抹,大家休息一个下午。”
听到李和平的提议,刘淑珍也点头表示同意,对李和平说:“你让没有受伤的男同志,下午去练一练乐器和歌唱,舞蹈等你恢复一点再排练。”
下午张励老师从朱湖大队回来,听说了刘淑珍她们的事情,十分的气愤,去了公社找了董社长。
等张老师回来,又叫大家一起开会。
“这个事情的发生,公社革委会的领导很重视,人保组的王组长也表态一定严惩,所以请大家放心,公社一定会给咱们一个公道的。”
“李和平、王世魁、夏元、耿志坚等同学,这次做的不错,我们就是要保护我们的同志,尤其是女同志。这就是响应最高指示,向雷锋同志学习的实践。”
“同时,我也要批评女同学们,这里是乡下,不是郑州,也不是金水河。你们都慢慢长大了,已经是参加生产的同志了,别还把自己当孩子,穿一点泳衣就跳河里游泳。”
女知青们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经此一事,知青们估计再也不敢穿着泳衣跳竹竿河了。
“既然受伤了,就休息半天,但是明天要正常排练,还是那句话,一周时间,八个节目,下周在竹竿大队开始宣传任务。”
然后张励老师又具体部署了一些宣传内容,主要是知识青年下乡、党的整建、吐故纳新。
散会后,李和平又去跟张励老师一起闲聊。
“李和平,我刚才在董社长办公室那边,看到一份文件,公社的两所中学要下放到大队了,各大队的小学也一起下放。也不知道咱们郑州的学校会不会这样,那样留在郑州的老师们估计也变得要跟我一样拿工分了。”
这事儿李和平知道,报纸上都快讨论一年了。也知道张励老师内心深处是在为自己留在郑州的妻子担心,因为她也是老师,如果她也下放,不知道孩子谁来管了。
这件事儿表面上看是教育工作者再教育、响应贫下中农管理学校的最高指示、使学校摆脱教育局的修正教育路线管辖,根子上还是经济问题。
不过李和平记忆里郑州的市属学校并没有下放,所以他对张老师说:“这事儿郑州的老师应该不会受到影响,这个政策主要针对的还是农村中小学的公办教师。”
“不影响就好,县里高中也要停办了,那文件上写的【初中不出大队、高中不出公社】,估计咱们公社的初中要变成高中了。”
张励老师叹了一口气,点了一根烟,一边抽烟一边走了出去。
李和平送张老师出了门,自己也回去了自己屋子。
“夏元,咱凉席你收起来了?”
想起刚才在门口的树下没有看到自己才买的竹编凉席,就随口问了夏元一句。
“没啊!遭了~~”正在床上躺着摆弄收音机的夏元,从床上跳了下来。
“遭了,遭了,我们走的时候凉席还在,回来的时候就没见到凉席了,这是遭了小偷了。”
李和平仔细想想,好像去人保组之前就没有见到凉席了,只是当时注意力没在这上面,就给马虎了过去。
竹竿河上打一架,失了老夫绿竹席。
李和平也不想去找了,毕竟他有的是钱,不想在现在这个鼻青脸肿浑身疼的时候再到处跑着去找竹席。
“不行不行,这丢了可不行,我得出去找找,李哥你脸上有伤,休息一下。”
夏元给李和平留下句话就出去找席子了。
李和平也没有阻拦,能找到更好,找不到也不要紧。
他现在困的很,就想睡觉。
这天晚饭他都没有吃,一直睡到了第二天被人吵醒。
“李和平,快起来,有两个老太婆在咱们门口哭。”
刘淑珍一边敲门,一边对着里面大喊。
“啥?啥情况?”
李和平爬起来,一边穿上裤子,一边往外面走去。
“快来看啊,女妖精害人了啊!”
“冤死人了,女知青诬赖咱们贫下中农了!”
“不叫人活了啊,穿着衣裳洗澡还诬赖人啊!”
隔着门缝看去,院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一个个窃窃私语,对着宣传队的院子指指点点的。
门口瘫坐在地上哭嚎的有两个人,还有一个小媳妇抱着一个奶娃儿跪坐在旁边。
李和平已经看出来了,这估计就是那俩流氓的母亲,那个小媳妇可能是其中一个人的媳妇。
但是他有点疑惑,这宣传队的院子一般人不知道啊,门口又没有挂牌子,她们闹也应该是去公社大院闹啊,怎么能精准的找到宣传队的院子。
看来是有人指点啊。
刘淑珍不敢出去,藏在门口不敢露头,拉着李和平的胳膊紧张的问道:
“咋办,李和平,咋办,她们撒泼打滚咋办。”
“没事儿,这种事儿就得看谁脸皮厚,看谁不要脸了。”
哼,不知道人越老脸皮越厚吗?李和平虽然现在细皮嫩肉的,但是和那些老太太跳舞的时候难道李和平还真要脸了?比不要脸,看看谁怕谁,更何况就算是丢人咋也轮不到李和平丢人吧。
李和平隔着门缝再看着那三人,对刘淑珍说道:“你们几个女知青不要露面了,躲在屋里别出来,我说啥,或者对方说啥都别出来。”
刘淑珍点点头,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屋去了,回屋前一步三回头,看着李和平满是担心。
李和平没有回头看她,他心里又不慌,让姑娘们回房是怕她们脸皮薄,在泼妇的辱骂下失了分寸。
李和平到厕所找了一个旧铁锹,用压井里的水冲洗干净,然后把后面的木柄去掉,用一根绳拴住铁锹后面的孔洞。
左手提溜着铁锹头子,右手拿一根尺许长,拇指粗的一根木棍。
然后就打开院子门,走了出去,也不关门,就站在大门口。
那骂街的两个老太婆一看门开了,看着李和平拿着铁锹,不知道他要干啥,难道是要打自己?
于是嚎的更厉害了,这知青只要打了自己,就肯定能赖上他。
李和平没有理她二人,也没有理她们旁边的那个小媳妇。
而是对着围观的群众拱手做了作揖。
然后用右手的木棍用力的敲起铁锹头子来,顿时街上更多的人聚了过来,哪怕是刚才看了一阵老太婆骂街,正准备走的围观群众,这时候也回过头来继续看了起来。
“老少爷们,社员兄弟们,大家早上好。”
“大家~~~~”
“知青诬赖社员啦,不叫贫下中农活啦~~~~~~”
那两个老婆子见李和平开始讲话,就赶紧大声嚎了起来,压住李和平的声音,不让他说话。
李和平也不示弱,他可没有老太婆这么好的嗓子,他干脆又敲起了铁锹头子。
“大家都奇怪为啥这两个老太婆在这里骂街吧?”
“噹噹噹噹~~~~~~~~”
老太婆一嚎,李和平就敲铁锹,嚎声一停,李和平就插一句话。
一听果然是耍流氓的事情,围观的人顿时听得津津有味,看的聚精会神,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吃瓜群众的热情总是无可抵挡的。
旁边围观的社员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旁边一个个叫唤道:
李和平一边听,一边看,一边伸着大拇指对那些叫的声音大的吃瓜群众点赞。
“噹噹噹噹~~~~~~~~”
旁边围观群众一声比一声大,李和平仍是投去赞赏的目光,另外还竖着大拇指表示十分的认同。
“但是我们是相信组织的,所以我们就把这个事情交给公社处理了,公社咋处理,我们都服从组织的决定。”
“但是大家看看,这俩老太太不知道是他们妈,还是他们其他啥亲戚的,蹲在我们院子门口嚎叫。”
“她俩年纪大,后面那个还抱着奶娃子。我们不管她们做的对不对,喊的对不对,我们不动她们一个手指头。但是她们要是哭死、累死到我们门口了,我们也管不着。”
“请老少爷们做个证。”李和平朝着四周拱手致谢。
“求求你们,放了我男人吧,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爸爸!”
那抱孩子的少妇突然膝行到李和平面前,对着李和平不停的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