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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AI绘画是吧。
这玩意，它艺术吗？”
震惊过后，范高陷入沉思。
其实他在乎的并非艺术，而是搞钱。
当艺术品待售，摆上货架的那一刻，它就拥有了商品的属性。
算了，多想无益。
还不如先随便找家画廊问问看。
……
“他准备出门，还带上了那幅画。
这是准备做什么？”
对面楼房间中，韩露带着疑惑道。
“该不会是想把它卖掉换钱吧？”
“素描作品比起油画和国画，不怎么值钱啊，更何况还是新人的练手之作。”
林涛也纳闷不已。
他现在越来越确信，范高真失忆了。
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表现得像对这个世界全无了解的样子？
“不过这家伙行动力未免也太强了吧？这几天上下折腾，害得我们也到处乱跑！”
“算了，先跟上去再说吧。
现在他已经是天生艺术家，如果让末日教团的那些疯子知道的话可不得了。
甚至还有那些堕落艺术家聚集的寻道会，可能会觉得，真能人为制造这种存在……
那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两人连忙跟着下楼，悄悄尾随过去。
不久后，范高来到一个小型画廊前。
这里装饰得精致典雅，光是在外面看着，都有种不同于周围街道和建筑的光鲜亮丽。
范高打量环境时，画廊里面的女前台注意到了他，连忙露出热情的职业笑容，迎了上来。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已经如同雷达扫描，目光照遍对方全身上下。
但意识到这位顾客全身上下的衣服鞋袜加起来，价格都不会超过1000元，女前台的职业笑容不由微微一滞，眼中也掠过不易察觉的失望。
范高道：“我想卖画，你们收不收？”
女前台道：“我们确实长期对外收购优秀画作，还请稍待片刻，我这就把我们老板请来。”
范高点点头，在休息区的沙发坐下。
女前台虽然有些看不上穷顾客，但却还是取水泡茶，不动声色询问详情。
直至得知，范高想卖的竟然是自己作品，而不是家庭收藏的传家之宝，或者从其淘弄到的遗珠弃璧，不禁有些难绷。
现在的顾客都这么幽默了吗？
还是说，这个人受到了“污染”？
女前台暗自腹诽间，一名头发花白，穿着改良古装的老者从楼梯走了下来。
“这位先生，你好，我是这家金兰画廊的主人陆兰。”
“老板你好。”
范高起身致意。
老板……
陆兰眉头不易察觉的微蹙。
旋即却是苦笑。
两人简单寒暄了一会儿，陆兰终于提到正题。
“先生，手中有画作想要出售？”
“不错，老板你看一看。”
范高把自己带着的素描作品，那幅《老妇人吃土豆》掏了出来。
见对方这么随随便便就把作品毫无保护的卷起带了过来，陆兰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
但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了过去。
脏，乱，丑！
这是陆兰第一眼的印象。
这幅《老妇人吃土豆》不但画风简陋，线条凌乱，还充满着莫名潦草的感觉。
“范先生可能有所不知……”
陆兰略带几分犹豫，原本从衣兜里面往外掏老花镜的动作暂停下来。
他决定先不着急细看，而是给范高说明一下基本情况。
“眼下的绘画作品市场，主流在大华国画和西方油画，尤其后者，规模更加庞大，在近现代以来占据着统治的地位。
客人既然打算出售作品，我也就在商言商，先一些把丑话说在前头。”
范高点点头：洗耳恭听。”
陆兰道：“陆某虽然不才，但却也有正式的书画鉴定资格证书，花费时间精力进行鉴定，本身就有一定劳动价值。
正式收购，可能还要涉及到存影留档，注册版权，签署合同，缴纳税费等系列手续。
如果这幅画的价值能达一定标准，自然都将免费提供。
但如果没有达到一定标准，我们原则上是谢绝交易的……”
陆兰通过刚才寥寥几句寒暄，就判断出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在是个门外汉。
他根本没有一级市场，二级市场，又或者纯艺术，应用艺术的概念。
不过这种事也不罕见，陆兰能理解。
因为艺术细胞的存在，好些年轻人莫名觉醒，就画家之魂熊熊燃烧，幻想着扬名立万，从此过上艺术家的成功生活。
结果可想而知。
他暗叹一声，继续说道：“先抛开时代背景和审美观念不谈。
不同品类的绘画作品，是通过技术表现能力，灵性承载能力，以及作品本身的独特意义诸多因素共同决定。
素描的技巧，往往体现在线条，光影，构图，形体等等的把握上，是绘画的基础项目。
画家们经常使用这种东西作为前期草图，或者进行日常的练习……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太容易成就经典作品，并且流传至后世。
这里面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说，大师手稿，自画像之类。”
他说到这里，特意顿了顿，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但意思，却是表达到了。
范高手里这幅素描作品，极大概率不值什么钱，实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
除非范高成为大师巨匠，名传后世。
但就算真的那样……
谁又能够轻松预判未来？
私人画廊，就算只是小型规模，经手画作价值少说几百上千，乃至数万不等，不会跟他这样过家家般做小生意的。
这种交易所能够产生的收益太小，连手续费用都无法覆盖，实在没有必要。
旁边的女前台听得连连点头，暗自赞同自家雇主。
其实她也曾经有过成为作家的梦想，甚至还鼓起勇气投过稿。
结果却是被残酷现实狠狠打击一番。
打印合同，快递，封面……
林林总总算下来，花掉几十块钱。
这对于当时还只是個学生的女前台而言，已经可以说是一笔正经的开支了。
结果却连上架关都没过，白白损失。
她也没有想到，有人都已经成年了，竟然比当时读初中的自己还幼稚。
真当打印合同不用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