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遗憾了,即便是这样美好的世界,也不被你所认可吗?奎宁。” 再度化作科西切的模样,它的笑容很优雅。找不出错误的贵族式笑容,只要是脑袋正常的普通人类绝对无法容忍那里的东西,比在外面还要恶心一百万倍。 “看看塔露拉,我的女儿,她是如此沉溺于我为她编织的美梦。” “闭嘴。” 我以愤怒压抑焦虑,伸手想像二十年前那样把那孩子护在身后。 但连这种事也做不到—— 身后的塔露拉的一部分在它的随意控制下瞬间消失了。 在我目之所及的地方,少女又一次坠入地狱,在腐朽尸体堆积的小山,站在高处空挥长剑。 硬要说明的话,塔露拉的身心大部分控制权都被牢牢掌握,在这种地方护住其中的一部分简直就像是掩耳盗铃般可笑。 苍白无力。如果她不能自己醒来,那我被吞噬也只是时间问题。 “啊,在此之前我是不是该夸夸你,做得好?”科西切愉快地笑着:“亲手杀死朋友的感觉如何?” “不愧是你,奎宁,做得好,也只有你能做到。” 牺牲者不断增加,尸山不断积累。 仔细观赏,能看见恶龙脚下每一张脸孔都似曾相识,那些都是我过去亲手杀死的人们。 一路走来,在科西切的指挥下,少女似乎也在复刻着那条邪道。 科西切扶住我的肩膀,就像是观赏某出优秀的舞台剧一般侧过头与我讨论。 “你是优质的。我知道,就算再来一百次,你一定也能面无表情将他们处死吧。” “无聊……就算重复一百次,我也能分得清现实和幻觉。”我平静道。 格罗瓦兹尔已死。 爱德华一家也妻离子散。 回过神来,我所珍视的挚友们,一个也没能留下来。 “再见!我的朋友!” “我就是被你一路扶持走到这里的。” “谢谢你啦,宁宁,你最好啦。” …… 仿佛就像是在被烈火席卷过的荒野一般。 什么都没留下来。 这场舞台剧的主题之毒辣令我反胃,伸出手再次握住苍白的脖颈。感受 男人的颈骨在我震颤的手中再度折断,没有来由的安心感席卷全身。 “假扮爱德华被我杀死,看到我痛苦,令你愉悦?” “是的……哈哈,重复杀戮,替帝国不断征战,这就是你的真理,这就是你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奎宁,我们至今都无法复刻这种‘奇迹’,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纵容你的任性。” “这次也一样。” 它附在我耳边,喃喃低语。 “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再成功?” “为什么……不能?” 损坏的头颅七孔流血,歪歪斜斜像发条人偶般询问。 “我是因为……因为……回想起了那些过去……” 不行。 不可以。 唯独不可以将自我的秘密透露出去! 周围的场景再度变换,回过神来,漆黑的长蛇已经将我完全缠绕。 黑蛇的表情满是施虐的愉悦快感,好像就连我发怒反抗的模样都让他唏嘘不已。 大概打从一开始,我主动接下委托进入到这里,它就笃定了自己的胜利,没有将我放在眼中。 所谓的敌人就只是玩弄折辱,观赏其堕落模样的玩物。 一如他亲手养大的女儿,亦或者是帝国一手缔造的我。 “……你的意志,实在坚韧的令我惊叹。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这是我要背负的东西。” 拼命努力过后,带着他们的意志到达的地方。 绝对不是堆积尸山血海,被烈火席卷过的荒原。 随着时光流逝,被烈火席卷的荒野,就算再不情愿,转眼间也会再度长出青苔。 终有一天,会变成绿色的海洋—— 只要不放弃的话。 只要还活着的话。 “塔露拉·雅特利亚斯。” “你甘心继续沉溺下去吗?你还是我认识的塔露拉吗?你所谓的理想,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 “我都这么拼了,你也不准摸鱼!快给老子醒来打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