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背景。 在黑暗的会让人联想到虚无的深渊中,无数数字群闪着光芒舞动着。 电子信号就像下雨一样延绵不绝。 直到发出睡眠无法忍受的耳鸣。 又是这样的梦。 好像只有这样的梦。 头顶不断旋转的电扇,发出燥热的风。 看不清楚字迹的黑板,被巨大的力量摔了出去。因为恐惧而无法发出声音,眼前的一切逐渐昏暗旋转,然后渗透出污浊的咸味。 数学试卷的最后一个大题总是过分变态。 空白的答题卡。 没有窗户的出租屋和难以忍受的沉默。 用刀片划过手掌也无法缓解不知从何而来的疼痛。 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一次又一次推开了天台锈蚀的大门。 脱掉鞋子,像野兽捕猎一样嘶吼着高高跃起,跨越栏杆,飞往蓝天。 每次跳跃,都会重重坠落。 每次跳跃,都会流出眼泪。 每次跳跃,心就会被填满一点。 在不断往返循环的地狱,重复着毫无意外的日常。 “醒来吧。” 并非是被叫醒,而是想要醒来。 但是。 但是,没能睁开双眼。 “醒来吧。” 有什么在小声温柔说着,睁开眼睛。不,眼睛应该睁开了。 把欺骗自己的境界超越过去。 看着自己,看着世界。 醒来吧。 最后一次。 重重砸向一片荒芜漆黑的大陆。 这次我睁开了眼睛。 但完全陌生的猩红天空飞进了我的视野。 戴着面具,满头羽毛的家伙率先占据了我的视野。 温暖的怀抱。 “唔……这是哪里?” “%6&*^##!” 疼痛让我反应不及,也根本没办法反应。 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拦腰拽着离开地面,失重感生出呕吐感。 耳边噪音不断。 我眯起眼睛,才从视野中获得一丁点信息。 几个神秘装置发出隐秘的红光,所处的位置,似乎是祭坛中央。 底下戴着许多动物耳朵装饰的人眼神精光闪闪,几近疯狂。 “eto udivitelno!eto pravda! prorochestvo istinno!” 完全听不懂的鸟语,异域风格穿戴,以及有奇形怪状装饰品(源石结晶)的建筑。 充斥不祥气息的天空。 是了。 再不明白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穿越了。” 看着还是地狱难度版本异世界。 第三天。 在我以为这是个纯粹的石器时代的时候,隔壁用鸟枪大炮轰醒了穿越后的第三个早晨。 没能干净利落被炸死真的很遗憾。 因为召唤出我的那个人,被轰到只剩一半,也还在死死护住我。 冷兵器对抗热武器,战争呈现出一面倒的状态。 比起书本上描述武器悬殊的战争,真实的情况根本惨烈一百倍。部落从被攻击开始,大概只抵抗了十几分钟就开始撤退,逃跑。 女人被凌辱后杀掉,小孩子拿来玩乐后活埋。 “不能留下可能性。” 他们集所有人之力使用了引以为傲的秘术,拖延了敌人的步伐,可惜也没能逃到安全的地方。 最后的最后,在用来藏身的树洞中,我和他的身体互相接触着,紧紧贴着。 他用干枯的指尖擦掉了我脸上的血渍,笑了一下,递过来一块丑不拉几的玩意。 后来格尔告诉我,这是萨卡兹护符的一种。 “和我见过的都不一样。” “它似乎拥有更完整的力量。” “这是很珍贵的力量,但我志不在此,有机会你或许可以试着到王庭的图书馆查阅资料。” 理解后,只能让我陷入更深的痛苦。 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豁出性命,语言不通,别人什么也没法明白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满脸欢喜的死亡,到底为什么? 心中想要追问的话语一下子涌出好多。 最后都变成天边的晚霞。 直到现在。 我抱着呼吸停止的白色小兔子,重新来到石棺面前。 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我突然有种幻觉—— 无法形容的,大梦初醒般的解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