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晨曦初破,紫禁城的琉璃瓦上尚挂着晶莹的露珠。 沈国良身着朝服,步伐沉重地踏入了金碧辉煌的朝堂。殿内,百官林立,气氛凝重而庄严,每一缕光线都似乎承载着无形的压力,让人难以喘息。 随着一声悠长的钟鸣,皇上缓缓步入,龙袍加身,威严不可侵犯。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过群臣,最终定格在沈国良身上,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 “沈爱卿”皇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殿堂之中。 “朕闻你家宅之中,妾室嚣张跋扈,竟到了欺压嫡女之境地,此乃大不敬,大不仁! 更何况昨日朕才封了和嘉郡主,你的妾室就敢欺负她。真是罪大恶极。不过朕念你往昔功勋,不忍重罚,但国法家规,岂能儿戏?特罚你半年俸禄,以示惩戒。你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哗然。沈国良身形一晃,脸色苍白如纸,他深知,对于寻常人家而言,半年的俸禄或许意味着生计维艰,但对于他们这些世代显赫的世家大族来说,金钱的损失不过是九牛一毛,然而,真正的重击在于那无形的羞辱与颜面扫地,这将在京城权贵之间掀起怎样的风波,他不敢想象。 赶紧跪下:“微臣惶恐,感激皇恩浩荡。自此往后,臣定当勤勉自律,严加整饬家宅内务,确保后宅安宁,无丝毫琐事烦扰圣上清净之耳,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万望圣上龙体康健,万福金安。” 沈国良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妾室行为的愤怒与无奈,也有对家族名誉受损的深深自责。 他明白,这一刻,他不仅失去了皇上的信任,更在京城的权谋游戏中,被狠狠地推了一把,跌入了一个未知的深渊。 朝堂之外,风起云涌,关于成国公府的种种流言蜚语迅速在京城各大府邸间蔓延开来。人们或同情、或嘲讽、或幸灾乐祸,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张复杂的关系网,将其紧紧包裹其中。 夜幕降临,国公府内灯火阑珊,沈国良独自坐在书房,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他深知,此事唯有沈妍可出面解释,才能保住他最后一丝颜面。 “逆女啊逆女,你怎可如此自私?家族存亡之际,你却只顾自己的利益,狮子大张口,丝毫不顾及为父的苦心与沈家的百年基业。”沈国良心中暗自叹息,那份愤怒情绪,几乎要将他吞噬。 然而,他更清楚,若是不求助于她,任由那些流言蜚语如野火燎原,不仅国公府的名声将毁于一旦,连他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将岌岌可危。皇上本就多疑,一旦信了那些流言,他恐怕再无翻身之日。 夜色渐浓,国公府内灯火通明,却难掩一股压抑的气氛。 沈国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亲自去找沈妍可,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让她明白,家族的荣耀与她的命运紧密相连,她不能置身事外。 穿过曲折的回廊,走向漪雪院的每一步都似乎重若千斤。当他推开沈妍可房门的那一刻,只见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那清冷的面容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坚韧与倔强。 沈国良深吸一口气,不冷不热地开口:“沈妍可,为父如今受皇上斥责,沈家的脸都丢尽了,现在你满意了?” 沈妍可端起茶盏,浅喝一口,又缓缓放下,才道:“就那样吧。” “你,你,你。”沈国良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是一肚子火气。 可是还没等他发火,就听沈妍可冰冷的声音传来:“父亲,您是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的?”一句话犹如冷水一般将怒火熄灭。 “可儿,你的前途命运和家族是绑在一起的,有国公府的支撑,你的路才好走。如若没有成国公府,凭借你自己很难有出头之路。” 沈妍可嘲讽一笑:“我是否有出头之路,父亲就不用管了,有那时间,还不如多担心担心沈逾,毕竟国公府倒了,他可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我答应你提的要求。”沈国良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 “父亲,还真是年岁大了,有些健忘。我说过了,你再来求我,绝不是那两个要求。” “你说吧” “我要沈逾放弃世子之位,江姨娘降为侍妾。” 沈国良皱起眉头,“旁的也就罢了,我答应你。可是逾儿是你的亲弟弟,你怎能如此对他。他是言语不当,可他还小呀,没了世子之位,他以后.......唉!” “年纪小?他都十三了,左相家的小公子才十一岁就已经入军营历练了。可你就看他,文不成武不就。小小年纪学得一身坏毛病。 还有您只当他言语有失,不应如此重罚,可我是为了咱们国公府着想,您忘了他得罪了谁。高福虽是太监,但是皇上用了几十年,还是宫内的太监总管,谁不是见了他给了三分笑脸,偏偏沈逾辱骂了他。 往小了说,这是失敬,往大了说,您是否对圣上不满,以至于您的儿子都敢骂圣上的贴身太监。而如今您被斥责,丢了颜面,成了满紫禁城的笑话,这何尝不是一种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