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榜出后的第三日,照例是新科进士游街,万人空巷,只为一睹一甲三人之风采。 都说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正值京城春色盎然,又是在这个时代最为繁华的京城受万千百姓瞻仰,三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游街,就算是历经沧桑的宋群青此时也不由得重拾少年意气。 他此时身着状元红袍,头戴金翅乌纱帽,脚踏祥云纹官靴,腰间还佩戴着皇帝赏赐的状元令牌,骑在头上绑着红绸大花的骏马上,一路从皇宫出发,缓缓行进在京城的宽阔街道。 此时新科进士游街的街道两旁已人潮涌动,就街道旁的酒楼的窗户旁也人头攒动,不少小双儿和女子们手中或是拎着花瓣篮子,或是拿着一束束打理好的鲜花。 待游街队伍行来,他们便会将手中的花瓣抛撒给合乎自己心意的进士们。 如果遇到实在喜欢的,他们甚至会将手中打理好的花束投掷到心仪的进士怀中,以至于京城街道上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也不知今年的探花郎是否如上回般俊俏?” “我倒是好奇六元及第的那位状元,能有这般厉害的学识,恐怕年纪肯定老大不小了。” “也不一定吧,说不定是天纵奇才呢?” “……” 随着清脆的阵阵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一直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的百姓们纷纷止住了嘴,抬眼朝着皇宫方向望去。 当敲锣打鼓的游街队伍当中为首之人的身影映入眼帘,众人就是一愣,随后便爆发出齐齐欢呼。 为首的状元郎眉如远山,眼若寒星,一身红袍用黑腰带系着,更显得其宽肩窄腰的身段,不论是容貌还是体态都恰到好处,俊美到让人窒息。 “没想到今年的状元郎竟如此貌美,倒是探花郎逊色一筹了。”一名老者抚着胡须笑叹道,眼中满是欣赏与羡慕。 街旁的女子双儿们更是在见到他的霎时间便羞红了脸,有的以扇遮面,但又不舍地错过这张脸,从扇柄的间隙中偷瞄这位风度翩翩的状元郎,心中小鹿乱撞。 数不清的花瓣往状元郎的身上撒去,五颜六色的花瓣中突然间出现了一束鲜艳的牡丹,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稳稳落到了宋群青的手中。 这一举动仿佛点燃了百姓们的热情,其他女子双儿也纷纷效仿,将自己手中的帕子、香囊、花束纷纷投向宋群青,只是都没有那束牡丹来的好准头。 但实际是宋群青轻巧地避开了这些女子双儿们的心意,那束牡丹也是他主动伸手才得以接到。 他的唇角漾开了一丝笑意,单手牵着缰绳抬头朝着花束抛来的方向看去。 等瞧见凭窗而望的谢淮安后笑意越来越大,宋群青漆黑眼眸中泛着星辰点点,向着谢淮安十分少年气地挥了挥手中的牡丹花束。 “姑爷这也太受欢迎了。”绮罗捂着嘴笑道。 谢淮安对上楼下新科状元的视线,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那是当然。” 他的群青哥一直都是最优秀的,如今最受欢迎也是理所应当。 待瞧不见游街队伍的影子了,谢淮安才收回了视线,侧身吩咐道:“今晚你家姑爷怕是要酒醉而归了,记得备好醒酒汤。” * 游街结束后,新科进士们脸带潮红地来到了皇家园林,今夜他们将与皇帝共同赴宴。 如今皇帝和众朝臣还未到,众进士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话题基本都是游街时的事。 “宋兄,今日你可是出了大风头了,我们大家加起来收到的鲜花香囊都不及你一个人多。” 谢念荇经过两三日的调理,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如今也能平心静气地调侃起宋群青了。 另一京城出身的世家公子附和道:“六元及第就算了,偏生还长得这般好,真是叫人羡慕不已。” “惭愧惭愧。”宋群青拱手说道,无视远处时不时扫过来的愤懑目光。 “不说这些了,宋兄我先敬你一杯,恭喜你高中状元,六元及第。”谢念荇随手从石桌旁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给他展示了一番空了的酒杯。 人家酒都敬了,大好日子宋群青也不好拒绝破坏氛围,也拿了杯酒灌下,还没等他将酒咽下去,下一个敬酒的人又迎了上来。 这些人就像是约定好了一般,一个接一个来灌他酒,也不知道是真的想贺喜他还是发泄心中对于状元郎的嫉妒之意。 一杯一杯地喝,宋群青还没醉,其他人脸上却泛上了醉意。 正要找个理由劝各位别再继续了,就听到园林拱门处传来太监的高声喝道。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