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牙人商量好了,宋群青便转身离去了,打算明天跟着牙人好好看一看屋子。 明日不是休沐日,他打算明日上午去夫子那儿请一下午假,最好可以带着若晴和若瑜,还有谢淮安一起去看。 到时候也可以根据他们的需求,再来从那几座宅子里挑选自己满意的。 等宋群青走到宋家火锅铺时,沿街的店铺都已在门口挂上了红灯笼,火锅铺也不例外。 推开店门往里走去,人声鼎沸顿时不绝于耳,宋群青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柜台处等待着什么人的谢淮安。 见他进来,谢淮安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也没说话,而是拉着他往后院里去。 后院此时也挂了好几个灯笼,把整个后院都照亮了。 院内正摆着一张桌子,上头摆满了蔬菜和肉类,还有一个不断冒着热气的铜锅。 宋群青定眼再看,桌旁已经坐着两位老人,赫然就是谢淮安的爷爷和奶奶。 察觉他视线中的疑惑,谢淮安解释道:“本来中午就想带爷爷和奶奶吃的,但他们觉得必须要和你一起吃一顿。” 宋群青了然点头,向他说明今天中午他并非故意缺席,而是在和孙韶华两人一起吃饭。 他常常与谢淮安分享书院内的趣事,孙韶华和林水程两人的名字出现得格外频繁。 谢淮安也清楚这两人已经在慢慢走进宋群青的心中,也对这两人更加关注一些。 他虽信任宋群青,相信他不会背着他去花天酒地。 但如今听到他的坦白,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羞涩且满足的的笑容来。 宋群青拍了拍他的脑袋,随后又走向了坐在那儿一直看着他们笑的两位老人,朝着他们拱手行了一礼后便被他们邀着入座。 谢淮安看他坐下了,也跟着在他身旁落座。 看得两位老人是眉心直跳,暗道自己家这小双儿真是见色忘亲,都不愿意坐在爷爷奶奶身边。 可小双儿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神色,而是朝着宋群青笑道:“爷爷奶奶特地等你一起来吃,你快给他们介绍吃法吧。” 说完还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一会儿好好表现。 察觉他的意图,宋群青嘴角轻轻勾起,这才侧过头向谢淮安的爷爷和奶奶介绍起火锅以及其吃法了。 谢奶奶两人很是客气,认真地听完了他的介绍,随后便跟着他所说的吃法动起了筷子。 火锅热气腾腾,所上的菜都十分适合老年食用,那些难咬的、太过辣的菜都被没出现在餐桌上的机会。 甚至连麻辣牛油锅底都比以往少炒制了半数以上的辣椒,就是尝一尝辣椒的鲜香味道。 两位老人明显十分满意火锅,在侍女的帮助之下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但老人家的胃口到底是小,不到两刻钟便吃饱了。 谢奶奶接过侍女早已准备的帕子,抹了抹嘴角,抬头冲着宋群青笑:“群青,你这火锅的味道属实不错,也是让我们两个行将就木的吃了顿新奇的。” “奶奶过誉了,若是您和爷爷想吃,想吃多少都可以,甚至在家都能做。”宋群青连忙打断了谢奶奶口中不吉利的话。 听到这话,谢爷爷顿时坐不住了。 他原本还可惜等自己二人跟着儿子离开清河县便没法吃这样的食物了,却没想到宋群青说他们在家也能做,这不由得让他升起几份好奇之心。 谢爷爷迫不及待地发问:“你是说在家就能做?” 宋群青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谢淮安。 ‘你不是带他们去看了作坊吗?怎么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们只在外围看了看,根本没进去,自然不知道在做火锅底料。’ 接收到谢淮安眼中的意思,宋群青这才点了点头:“是,火锅的精髓就在于这锅汤料,我这儿已经开了个作坊,就是特地来做这底料的。” “你是说上午淮安带我们去的那个作坊?”谢奶奶恍然大悟。 见宋群青再次颔首,谢爷爷忍不住啧啧称奇:“吃食你有麻辣烫和火锅,你身上还有辣椒和番茄这等西域来物,同时还拿出了红砖这玩意儿。” “若非你只是个童生,不然我们还真是舍不得……” 还真是舍不得不让淮安嫁给你。 谢爷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身边的谢奶奶狠狠给了一肘击,谢爷爷也意识到了这话不能说出口,马上就停顿住了。 宋群青似是意识到了这句话的未尽之意,他识趣地没有接话,而是话锋一转:“不知道爷爷是否对红砖有些兴趣?” “你的意思是?”谢爷爷闻言摸了摸胡子,心中隐约有些猜测。 “若是爷爷有兴趣,可以试着跟我们合作。”宋群青将自己的想法慢慢说出,“江南一带喜爱青砖所盖的房子,想来他们也不会拒绝红砖。” 谢爷爷暗道果真如此,这小子做生意的主意都打到自己身上了,但不得不说他也有些心动。 毕竟谢家依靠丝绸起家,如今被迫转移到上阳府,原来在上杭府所打下的基础也只能被迫放弃。 但若是能和宋群青合作去江南卖红砖,说不定还可以利用以往的人脉来赚上一笔。 谢爷爷心中的心思暗涌,面上却一片平静地听着宋群青介绍红砖的特性。 越听是越心惊,他原本是看中了红砖这喜气的颜色,但没想到红砖比起青砖工艺更为简单不说,连成本也只是青砖的一半。 “爷爷觉得如何?红砖在江南一带是否有此机会?”宋群青将特性介绍完,见谢爷爷摸着胡须似是在思考的模样,开口问道。 当然有机会!谢爷爷扼制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只是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毕竟红砖是个新鲜玩意儿,能不能在江南售卖出去还是个问题。 更何况若是需要在江南卖红砖必然要在那儿买下窑厂,这样才能省下来回运输的成本。 可问题是谢家全家都已搬来了上阳府,若是要重回江南,那便要有一人承受住主家的压力,选谁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