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远带着几十号人在刘家宅邸门口对峙之时,宋群青悄悄来到了刘家的一侧围墙。 他调动力气猛然一跃,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灵活敏捷地越过了这堵高墙,稳稳地落在了另一侧。 脚尖轻轻点地,没发出一丝声响,宋群青按照徐婶所告知他的方位,在刘家宅邸中穿行。 刘子翁让刘管家召集了大多数家仆前往刘家大门,避免宋志远带人直接进来抢人。 如此一来,刘家宅院内部基本没有几个家仆,宋群青顺利异常地到达了徐婶所说的法场所在之处。 此时法场上只有一名黄袍白眉的道士右手拿着桃木剑,左手拿着三清铃围绕着装着宋玉灵的棺椁不断绕圈作法。 在法场的周边还分散着四五个家仆,但他们估计是没想到有人会来劫棺椁,神态姿势并不戒备,只是沉默走来走去着看道士做法事。 这刚好给了宋群青机会,等人一到树旁就给人一闷棍,再将人拖进树丛当中,如此重复几次,法场上就剩了两个家仆。 他们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同伴消失不见,背靠背不断警戒地扫视着法场的周围,可除了冬天冷风的“呼—呼—”声外,并没有其他动静。 “赵哥,这不会是棺材里那个变鬼回来报复了吧?”其中一家仆有点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老早就听见里边没声响了,估计……” “别瞎说,老人都说是头七才能变鬼,里边那人死没死我们都不知道,别自己吓自己。”另一人狠狠给了他一肘击,示意他冷静下来。 听到这话,那人才慢慢停下了颤抖,与另一人一起巡视着周边。 两人忙于查找异常,却没发现一副高人模样、备受刘老夫人器重的道士此时正紧张地东张西望,毫无半点风姿可言。 这道士现在内心慌乱得很,因为他并没有读牒,并不是真正的道士,而是一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 也许是他天生一副和蔼慈爱的模样,刘老夫人对他胡编乱造的身份深信不疑,还出了大价钱请他办冥婚一事,同时镇压宋玉灵以免变成厉鬼。 可是他哪懂这些?只是根据自己所听闻的一些方法,用长钉子牢牢封住棺材以免里面的人跑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看着那水灵灵的姑娘哭着被封进里面,还不停拳打脚踢使得这棺椁不停震动,直到半个时辰前才安静了下来。 他实在是有些害怕,毕竟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可是事情都进展到这一步了,后面也不是他想不干就不干的,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只是他刚刚虽装作沉迷法事不知外界发生何事,但是他又并非真的不知道。 意识到法场上的人越来越少,他心里的恐惧也越甚。 再次睁开眼时,前一秒还存在的两个家仆瞬间就消失了,道士顿时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跑离那个吓人的棺椁。 却在接近法场门口之时被重击后颈处,晕厥了过去。 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原来就是一骗子。宋群青仔细打量着这人,随后得出结论。 又狠狠给了他脑袋几下,意图让他睡得更深后,宋群青将人和棺椁丢进了空间。 依稀还能听到远处门口传来的对峙之声,宋群青没有丝毫犹豫,快速原路返回,而后拐进角落处闪身进了空间。 幸好种下去的种子如今还没有发芽,不然这人和棺椁还真不一定有地方放。 宋群青将那道士踹到一边,仔细观察着这具被封的严严实实的棺椁。 不仅用了长铁钉加固,还用铁链围了棺椁好几周。 他不由得嗤笑出声,既然如此害怕人家变厉鬼回来报复自己,就不要干亏心事啊,如今这般真叫人可笑。 他的一级空间当中存在着大型工具箱,宋群青从工具箱中拿出锯子将这些铁链子割断——幸好古代铁的硬度比这锯子的硬度小了不少,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弄断。 随后宋群青运用工具将九个大钉子和十六个小钉子一一取出,用力将棺椁的盖推开。 此时棺椁里的人已呼吸微弱,但胸膛轻微起伏证明她还活着,被掀开的棺材盖和棺材内部都布满了血印子。 宋群青将视线转移到宋玉玲的手上,就见她十只手指上的指甲都已断裂,手浸在一片血色之中,可见她有多绝望。 轻轻叹了一口气,宋群青出了空间朝着刘氏医馆跑去。 * “这……这是怎么回事?”刘洛嘉一脸震惊地看着宋群青背上的女人。 宋群青尝试平静急促的呼吸,将人放在问诊的椅子才道:“你先看看她的手。” 刚刚在空间里他已经给宋玉灵灌了一滴灵泉水,她缺氧状态明显好上不少,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治疗她的手伤。 刘洛嘉闻言往那女人的手上看去,她的手血肉模糊,十分骇人。 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他收回视线,让宋群青将人背进后堂的病床,他则是去准备处理伤口所需的工具。 后堂这间病室里这十几日来,只有谢淮安在这里养伤,其余的几张病床都是空的。 谢淮安怔怔地看着宋群青将一个女人背了进来,还动作轻柔地将人放至病床之上,心中听闻他到来的喜悦也慢慢消散。 原来……他对别人也这么温柔吗? 他也不是宋群青唯一救过的人了,能喊宋群青恩公的人又多了一个。 宋群青也会让她喊他‘哥‘’吗? 也会亲自送饭送药让她吃吗? 估计会的吧,毕竟他对不喜欢的双儿都能做到这地步,更别提他喜欢的女人了。 谢淮安将头埋进棉被当中,眼中聚起泪花。 宋群青将宋玉灵放下后,侧头正想跟谢淮安打个招呼,却不曾想这人埋在被窝当中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已经睡了。 不过刘氏医馆不是还没吃晚饭吗? 没吃晚饭就睡,万一半夜醒了饿了怎么办? 宋群青脑海中瞬间冒出好几个想法,各个都与谢淮安息息相关。 这样的感觉让他颇有些不适应,只好转身出了病室,打算找点活儿干驱散自己心中的异样感。 听着轻轻合上门的声音,谢淮安眼眶中的泪再也憋不住了,直直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