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朝廷会为百姓着想,没想到还是这个结果。 没人想交,但却不得不交,作为最底层的农户哪能和朝廷对抗,除非是不要小命了。 “好了,好了,说再多的丧气话也没用,还是赶紧回去准备吧,不想交粮的老规矩交银子,明早启程。” 再不愿意也只得如此,大家本就垮下来的背似乎更佝偻了,迈着软踏踏的步子回家了。 哎!村长心里也很难受,这年景让人怎么活呀,可没得选择,幸好他们村里有钱虎,不然…… 哎!又忍不住叹气。 消息传的很快,还没用村长敲锣告知村里边就传遍了,整个村子里的气氛十分低迷,就连来家里借针线的李婶子都没了以前的爽利,整个人变得蔫蔫的,唉声叹气的和魏氏说了这个消息,是以他们足不出户也很快知道粮税的事。 “爹,咱家怎么交?”钱宝皱眉。 看来朝廷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啊,连旱两年淮河州府的百姓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自己都没啥吃又这么怎么有余粮上交。 自家六亩地呢,幸好朝廷也没做的太绝,税收按照当季亩产,要是按照以往产量别说剩,兴许几亩地的产出都不够呢。 这日子是愈加的难了。 钱虎斩金截铁道:“交银子。” “一两多银子呢,那也不少了”魏氏心疼了。 不过交粮就更心疼了。 “她爹,你说这雨还能下下来吗,粮食到现在可还没种呢,这都农忙后几天了。” 倒不是太过于担心没有粮食,家里的粮能吃很久,更怕的是再不下雨等井里的水也干透了,那还能安稳的住吗? 一想到老人们说的大灾大难之下背井离乡的苦难,甚至为活下去多的是人卖儿卖女卖婆娘的,就连是亲人为了一口吃的大打出手者也比比皆是。 一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每一次大灾大难伴随着的都是无数条人命,一想到这些魏氏心里就不安。 他们这里不会真走到这一步吧,大人还好,家里两个小小的不就受罪了吗? 还有闺女,好不容易回来这才过多久安生日子,魏氏是越想越不是味。 钱虎抬头看着高空中的烈日,红彤彤的闪现着刺人的光芒,都未曾变脸一下又哪里来的雨水,怕很难。 钱虎面色也不好,媳妇的担忧也是他的担忧。 “井里水位又下降了吗?”钱虎看向钱一钱二。 有了他们后,菜园子里的活计还有打水事钱虎已经有些日子没搭手了,这会具体怎样是真不清楚。 问着话没等回答人以已起身向后院走去,钱一钱二见此赶紧跟上,边走边说:“主子,如今水位距离井底小的的感觉不足三尺深了。” 这么低……不仅钱虎眉头紧锁,钱宝扶着着急的娘也跟着上去。 钱宝:“……” 有些日子没探查了没想到水位下降这么厉害。 龙凤胎更是待不住,祖父一动的时候就跟了上去,也只有他们是无忧无虑,不知道水位下降意味着什么。 钱一将井盖掀开,黑漆漆的井里瞬间亮起来,隐隐可以看到泛着波动的水纹。 很低,井底的沙石看的一清二楚,钱宝神色都不禁严肃了些。 他们家可是深口井,爹说过比村里的那个口更深,他们家的都这样了,那村里的情况怕是更不好。 就这些水还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地下水涌出的速度显然是不及消耗的速度,水位才会下降的厉害。 村里家中有井的也只是寥寥,照这样用不了多久怕就会缺水了。 还好如今各家各户都在下意识的存水,近期倒是不用着急。 看的钱虎吐一口气,摆摆手钱一将井盖盖上,然后又去柴房看了后又买的十个大桶,里面满满的全是水,灶房门外的两口大缸里也同样。 先前的早装满水让闺女收起来了,如此钱虎心里这长松了些。 “以后,菜园隔一天浇一次。” “是”钱一他们应下。 钱虎点头,决定明日交税银时候再买几个桶回来,水位下降太厉害了,与其天热耗干还不如多装些让闺女收起来。 只……希望那一天不要到来吧! 这一日因为粮税石柳村家家气氛都不好,就连饭都不香了。 钱宝家里倒是如常,除了魏氏稍稍受影响胃口不太佳,其他人还是以前的食量,一筐饼子吃了个干净。 饭后有钱一钱二善后已经用不着他们,钱宝搂着娘亲回了房,窃窃私语了好一阵,魏氏才多云转晴面上这才见了笑。 将底气给了娘钱宝又拉着爹爹去了后院,没让钱一钱二跟着。 “爹,打水”钱宝拿出来一个又一个的桶状物。 之所以说是桶状物是因为钱虎没见过这种材质的。 一摞十几个加一起竟还没有一个桶的重量,而且颜色鲜亮,钱虎惊奇的看着闺女。 “这是盛水的桶?” “嗯嗯”钱宝点头。 钱虎爱不释手的看着这东西,看着闺女的目光都是亮的,不愧是父女,都想到一块了,如此明日倒也不用准备了。 也太轻便了,就是看着不太结实的样子,以至于拿桶的动作都别扭极,不敢用力。 看着钱宝乐了:“爹爹,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只要不刻意破坏,很结实的。” 闻言钱虎放心多了,迫不及待拉起来桶,一个很快将其装满。 他装一个,钱宝收一个,不多会十几个桶竟还都装满了,真是没想到。 地下出水速度也没她想的那般慢,看来是有一个临界点,地下水位还没下降到那个点,所以虽然打了十几个大桶,但水位距井底也只是堪堪下降了不足一掌。 见此父女俩都放心了,只要有水还行。 忙活了了一通钱虎身上的衣物也跟着沾了光,冲闺女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湿都湿了他准备在后院擦洗一下。 存水目的已经达成钱宝自然不管爹爹做什么,点点头离开后院,不过没有回房看到娘房里的烛光转身又去了娘亲房。 魏氏此刻正坐在桌旁就着火光纳鞋底,被闺女这先前一劝心里虽没不安了,但还是有些许的焦虑,总觉得要多做些准备,尤其是鞋属于消耗品,家里人必须都多做几双,做起活来也不会胡思乱想,一举两得。 “娘,你不怕伤了眼睛,这么暗。”钱宝嗔乖的看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