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还想着怎么再坑蒋大庆一把呢,一个作恶的坏人瘸了腿,怎么还能比没瘸还过得潇洒? 还没想出个具体对策,就接到了妹妹夏漫的电话。 夏渺秀丽的眉微蹙,很是不解。 “怎么了,漫漫,为什么说让我和妈别去杜家湾?” 电话那边,夏漫的声音有些失真,“姐,是暂时别来了,大队里有人失踪了,感觉不太平。” “失踪?” 夏渺语调不自觉升高,怎么会有人失踪?梦里可没这回事,或者说梦境也不是涵盖了所有事。 失踪的人应该也与他们没什么交集吧。 可出乎夏渺意料的—— “你说谁?失踪的是蒋大庆?!” 夏渺本就因为得天独厚的外貌备受关注,因着这声‘失踪’,看过来的人更多。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背过身去继续打电话。 “是呀,姐,蒋大庆还瘸着呢,就从家里消失了,大队里没一个人知道。” 夏漫只以为夏渺语气变化是因为她才告诉过姐姐这家人的情况,知道这失踪的人是他们村里的。 事情发生的这么近,姐姐难免担心。 夏漫有些唏嘘:“现在蒋大庆爸妈还到处找他呢,四处求人帮忙,希望平安吧。” 她之前是觉得蒋家老两口看着朴实艰苦,可将儿子贯成那样招猫逗狗,蒋大庆胡作非为时他们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两个也是内里藏奸的,一肚子坏水。 可看着两鬓花白的老人,日夜不停找失踪的儿子,她还是忍不住和其他人搭把手,帮着找了找。 虽然说着希望平安,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们谁都知道希望渺茫,现在也只有老两口坚持在找,看着让人怪不忍的。 “总之,姐,你和妈暂时别来了。” “啊,哦。”夏渺有些愣愣地应了声,她总觉得蒋大庆失踪和她有关,是那几个人中的某一个做的吗? 回过神,她告诉妹妹,“你放心,我们会注意的,不过下次我们应该是和爸一起来,不会有事的。” 挂了电话,夏渺走出家属楼的电话房,一抬眼看见一个身影。 林骅,他站在那应该有一会儿了。 青年黑衣黑裤,衬得他肤色更深,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冷峻的气息。注意到夏渺的目光,他嘴角微微上扬,冲淡了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这个人,夏渺知道他对自己和汤远他们一样,是抱有男女那份心思的,可他很少会靠近她,也从不会找借口去她家,总是默默地站在远远的位置。 在夏渺看来,几个人里,林骅的心思最难捉摸,但她从不费心去揣测男人的想法。 对他们的行为偶尔感到疑惑时,疑惑一下也就过了,从不深究。 然而今天,看到林骅的那一刻,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这件事,和林骅有关。 以往,林骅远远地对她一笑,她也只是点头示意,然后两人渐行渐远。 夏渺今天一反常态地靠近那道黑影,林骅有些疑惑惊喜,目光灼灼。 “夏渺。”林骅从没试探叫过‘渺渺’之类亲近些的称呼,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叫她‘夏渺’。 夏渺走过来的几步就在想怎么开口,她总不可能问你把人弄哪儿去了? 这是能直接问的吗?再说,这也不过是她的猜测。 到了近前,她遮掩了,也可以说没有遮掩,几乎是十分直白地问:“我妹妹刚刚说他们大队有人失踪了,也不知道人去哪了,安不安全?” 林骅眼中一闪,他也没想到夏渺就这么直接问了,他也不会对她撒谎。 “听说火车站运煤的货箱总有人爬进去逃票,那可不轻松,健健康康的人都不一定能全乎回来。” 夏渺抬头定定看了林骅一会儿,健健康康都不一定全乎回来?那瘸了一条腿,就是一定不能回了呗。 “你想要什么?” 夏渺这么问,其实也知道林骅并不会提出让她为难的要求。 林骅的确不会,他并非光明磊落之人,心中纵有千般渴望,也不愿将明月拖入黑暗,故而始终克制,不敢靠近。 然而,眼见那些远不如他的家伙围绕明月,让他心中十分不忿,还保有理智,是因为他窥探到夏渺心底那离经叛道的想法——她不想结婚。 这在世人眼中或许怪异,于林骅而言,却是明月该有的姿态,孤悬夜空,独自美丽。 但若有机会,谁又能拒绝拥明月入怀呢? 林骅凝视着夏渺美丽迷人的猫儿眼,一字一顿: “如果,你将来会结婚,请,先考虑我。” 夏渺微微一愣,轻声应道:“好。” 她不明白自己何时流露出不婚之意,尽管答应了林骅,却从未想过改变主意。 至于爸妈,她深信,只要自己坚持,他们终会妥协。毕竟,这世上,谁会不爱她呢? —— 今日风和日丽,温暖的阳光洒在乡间小路上。 夏漫骑着依旧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车轮碾过细碎的石子路,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夏漫昨儿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被通知了自家爸妈和姐姐到大队的时间,今儿估着时间,骑着自行车去大队路口,迎接家里人爱的大包小包。 夏渺和爸妈到了大队路口,她看到了靠着自行车的妹妹,还看到了一个身影佝偻的老人——蒋家老太。 在秋日温暖的阳光里,她整个是确实阴暗潮湿的 她身上穿的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裹着的几块脏兮兮的破布,在梦里还是花白的头发现在完全白了,甚至掉得没剩多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脸上满是麻木,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步履蹒跚地朝着大队外走去。 她本就因为有个不省心的儿子比同龄人显得苍老,如今更加老态龙钟,说是八十岁也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