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声音小小的,语气柔怜,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我、我想见见修竹。” 盛峻楠没制止,轻轻抚摸着妹妹的头发,柔声安慰道:“晚一点吧,晚一点哥哥带你去。” 在见了其他心理专家后,在她到恢复还愿意见的时候。 他侧过头,对着一旁的警察说道:“警官,你们去忙吧。” 做完笔录、拿到检查报告的一行人,一个个斗志昂扬,势必要将这件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他们见不得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受罪。 还在赶往警局的路上,队长接到了一个电话:“什么,陈修竹招了?” 他们这还没出力呢,“怎么?局里来了个审讯高手?” “不是呀,队长。根本没反抗,陈修竹抽了根烟就交代了,从什么渠道拿的药,每天几次,什么时候下的药他都交代地清清楚楚,只是吧······” “只是什么?” “他说要见受害人。” “嘿,他还有脸见受害人?” 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他都忍心迫害,他也下得去手,现在居然还有脸提要求。 “可是队长,他说······” 坐在审讯室里的陈修竹,坐得笔直,即使是现在,身陷囹圄,依然神色自若,脸上也没有丝毫慌乱。 平静地说出犯罪过程,同时也平静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见她,我要见渺渺,只要见一面我就解除催眠。” 陈修竹知道,除了这个机会,他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只要再见一面就好,只要见到了他会解除催眠的。 盛峻楠接到队长的电话,几乎是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想得倒美,陈修竹想如愿,绝不可能! “是吗,我知道了,多谢警官了。如果去的话,我会提前打电话的。”语气冷淡,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队长沉默片刻,听出了他的拒绝,只能无奈地挂断电话。 盛峻楠收起手机,眉宇间涌动着化不开的阴霾。 催眠?这世界上可不止是陈修竹一个心理医生,他才毕业几年? 心理专家提前到了。 所幸时间不长,程度不深,夏渺的状况不算严重,一次治疗后情绪已经稳定许多,不再吵着要去找陈修竹。 只是晚上,谁也不敢让她单独睡。夏妈妈陪着她,一夜间无数次惊醒,看着女儿安静的睡颜,颤抖着手想抚摸她的脸颊,却又怕惊扰了她的梦,眼里满是心疼和担忧。 陈修竹在等待期间想了很多,脑海中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交织闪烁:一面是夏渺重获自由后决绝离去的背影,一面是两人在黑暗中紧紧相拥。 是要解除催眠放她自由,还是干脆毁了夏渺,他们一起殉情,这样谁也得不到她?两种念头如同毒蛇般撕咬着他的理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预想中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惨白的灯光将审讯室映照得如同幽深的牢笼,陈修竹佝偻的身影被拉得格外冗长。他枯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心中渐渐升起一丝明悟,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这么长时间了,依然没见到想见的人,他知道外面的人是不可能让他如愿了,他们一定请来了最顶尖的专家,那应该已经缓解了渺渺表面的症状。 可要是没有绝对的自信,他怎么敢用在渺渺身上呢? “我要见她。”陈修竹嘶哑的声音打破了审讯室的寂静,“单纯解除催眠没用的,我设置了一个锚,我要见她。” 因为急切,他用了药物,可也因为不想伤害,他催眠地没那么深,但是也留了一手,设置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锚’。 他能毁了她,也是因为有这个‘锚’的存在。 想一想,他也觉得自己真够虚伪的,可他也是真的爱她啊。 年近六十的心理专家仔细检查后,面色凝重地告诉 夏渺的家人,“抱歉,确实是我学艺不精,不够谨慎。你们说了,我才能确认锚的存在,只是这锚只有设下的人才能破解。” 夏妈妈的眼泪瞬间决堤,顿时慌了神,紧紧抓住盛峻楠的手,“阿楠,怎么办?要让渺渺去见那个人吗?” 她一点都不希望女儿再去见伤害她的人。 “放心吧,姑姑。不可能。”盛峻楠说得斩钉截铁,但他也知道,如果别无他法,为了夏渺能够彻底摆脱阴影,他最终或许只能妥协。 —— 陈修竹的父母终于到了,他哥哥没来。 警察局里,陈父阴沉着脸,烟雾缭绕,陈母不停地抹着眼泪,哭得双眼红肿。 脚步声在走廊响起,门被打开,警察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气氛:“这是受害者家属。” 陈父立刻站起来,一眼就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青年——那位在财经杂志上叱咤风云的盛氏继承人。他没想到自己小儿子一惹祸就来了个大的,也没想到盛氏继承人这么重视一个表妹。 “盛总,您好,这事都是我儿子的错,真的万分抱歉。”陈父陈建国低头哈腰,不是他不心疼小儿子,在有了优秀大儿子的情况下,面对盛氏,只能无奈放弃。 只希望盛氏能放过自家的公司。 陈母杨莲芳从丈夫里的话里察觉出他的意思,他要放弃修竹了? “求求你们放过修竹吧。”杨莲芳猛得抬头,顾不上擦干眼泪,哀求地看着盛氏继承人。 她知道丈夫决定放弃她改变不了,可是要是她能求得当事人那边愿意谅解,他不会阻止 “盛总,我也从警察那知道了经过,事情并不严重不是吗?修竹才毕业没多久,还没结婚,他那么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毁了他呀。求求你们了,他会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