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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修常张了张嘴，“我买了一颗。”
“买了一颗？”
“没错，四仙商会收购来的。”李修常煞有介事道。
四仙商会他是老板，收购了什么东西还不是他说了算。
师兄师姐们齐齐撇了撇嘴……信你都有鬼了！
万寿丹的珍贵他们怎会不知道，即便是在仙丹当中都属上品，是最珍贵的几种延寿丹药之一。
延寿丹药本就难得。
万寿丹的珍贵，主要在于两点，一是主材料万寿竹的竹笋十分珍稀，二是能炼制这丹药的炼丹师在仙荫界可能未必能找到第二个。
别说仙荫界，放眼整个第五层世界，这等技艺水平的炼丹师也是屈指可数。
因此，李修常说四仙商会收购到另一颗万寿丹，根本没人相信。
但李修常明显是不想说实话，就是咬死了是四仙商会收购来的，他们也没办法。
“行吧，买来的就买来的，下次记得多买几颗，需求很大。”夏思筠勾起嘴角，带着几分慵懒道。
“我娘子说的有道理。”鲁阳无脑附和道。
莫图面无表情，似乎根本不在意李修常的万寿丹是哪来的。
张万知不耐道：“关注重点啊！你们管修常的丹药哪来的干嘛？能用不就行了！老归，你算出什么没有？”
归无言点点头，头顶浮现文字：“这次又赚了，刚刚算出的东西，正常可能需要个两三千年寿命，那娄宇……”
陈长生连忙打断道：“不能说就别说。”
开玩笑，算出来都要耗费两三千年寿命，想要说出来，没有个五千年寿命打不住！
要不是陈长生提醒这么一下，归无言已经顺口将算出的秘密窜出来了，此时连忙憋住。
归无言愣了愣，头顶文字变幻：“没错，确实说不得。”
张万知等人明显有些失望。
虽然知道一旦泄露天机，老归可能要再死一次，但是真的很想知道啊！
感觉心里痒痒的，像有蚂蚁在爬。
李修常也是心痒难耐，恨不得抓一把万寿丹让归师兄开口。
“那什么，老归，我这还有一颗延寿十年的百寿丹，要不你再钻一回天道的空子？”张万知提议道。
众人都对张万知投去鄙夷的目光。
归无言瞪了他一眼，每次钻天道的空子，都是要冒风险的！
尤其是连续钻，更增加了被天道注意到的风险。
莫图也咳嗽一声，循循善诱道：“这比刚刚更赚，刚刚才赚两三千年，这次起码赚四五千年。”
语言的艺术从来不是要把话说得多漂亮，而是要说到对方的心坎里。
一听这话，归无言确实狠狠心动了！
这么赚，要不要试试？
他犹豫，纠结，最后一咬牙，头顶冒出一行字：“再等会儿，等我把这三百年用的差不多再说。”
刚吞了一颗万寿丹，他现在还有三百年寿命，可不能就这么浪费！
把这三百年花掉，还能多赚一点。
“行，那你还有什么没算明白的继续算，我们不打扰你。”
众人不再作声，只是静静观察着归无言，目光都集中在他头顶的黑发上。
归无言掐指推算起来。
只见他头顶的黑发一根根逐渐减少，仿佛沙漏般预示着时间的流逝。
直到某一个节点，忽然间，剩余的黑发再次全部变白！
李修常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个个都准备冲上去再次急救。
他们还以为老归要再次死过去。
却没想到老归稳稳盘坐在那儿，缓缓睁开眼，嘴角浮现一丝自信中带着几分狂傲的笑容：
“卦师，要学会精准控命！”
李修常仔细一看，才发现归师兄头顶还剩半根不到的黑发！
控命控到如此精准，他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张万知患有“看别人装逼就不爽症”，眼看着归无言如此丝滑装了一波，立刻打断，切入正题：
“卦师，就是要和天道博弈，来吧，试试看，看你能否永远从天道手中逃脱。”
说着，将那一粒延寿十年的百寿丹交到归无言手中。
“这有何难？我曾不止一次戏耍天道，弱小的卦师取悦天道，强大的卦师玩弄天道。”
归无言头顶浮现冷峻的黑色文字，将百寿丹含入口中，却不吞服。
李修常发现，寿命充足的归师兄确实有点飘了，感觉和快死的归师兄完全是两个人。
这个时候的归师兄，比张万知师兄还能装！
归无言深吸一口气，提醒众人注意他头顶的文字。
他会一次性将自己今天算到的，还有以前一些算出来但没来得及透露的隐秘，全部和盘托出。
而且是瞬间以文字的形式全部呈现。
要是一点一点说，可能刚说个开头人就没了。
所以动作必须要快！
真到了这一步，众人反倒迟疑起来。
原先最积极的张万知迟疑道：“要不……算了吧。”
陈长生一直就没有支持过归无言冒险，此刻也劝阻道：“虽然你曾经成功过无数次，但哪怕失败一次，都可能直接丧命。”
鲁阳也道：“有些秘密，你知道就行，我们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莫图点头：“刚刚只是玩笑。”
虽然有些事对他们很重要，他们迫切想要知道，但如果可能会让归无言丧命，他们还是选择放弃。
归无言心中有些欣慰和感动，果然，平日里一个个虽然没少坑他寿命，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在乎他，舍不得他。
他淡淡一笑，头顶的文字都变成了温馨的暖黄色：“放心，我提前算过，我死不了。”
卦师看似在走钢丝，实则脚下的每一步，都是以命运铺就的坦途。
“这样啊，那你继续。”
众人闻言都放松下来，因为归无言从未算错过。
口风转变也是如此之快，前一秒还劝归无言别冒险，下一秒巴不得他快点。
归无言傻眼了……不是，你们不再劝劝我？
他摇了摇头，不再耽搁，打了个响指，示意众人看他头顶。
刷！
李修常眼前一花，一瞬间空中浮现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他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归师兄这是写了篇小作文，不，大作文呢？
这洋洋洒洒一大篇，只闪现了那么一瞬间，又瞬间消失了。
因为归师兄透露天机太多，寿命又只剩区区几个月，所以在这篇大作文出现的刹那，他已经死过去了。
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最后关头咽下了口中的百寿丹。
砰！
归无言重重摔在地上，身体僵直。
众人此时心神都集中在那篇大作文上，因为归无言口含丹药自救，所以也没有一直关注他。
直到归无言摔倒在地，一声闷响，才将众人惊醒。
“老归！”
“他身体怎么迅速变凉？”
“他没吞丹药吗？”
“吞了，难道老张你那百寿丹是假货？”
“怎么可能！”
“他不是说算过会没事的吗！”
“快，喂他丹药！”
众人一时间慌了神，一个个掏出自己身上的延寿丹药，塞到归无言口中。
却见这些丹药进入归无言体内也被吸收了，但归无言却迟迟不醒！
仿佛归无言的身体成了一个无底洞，投入多少延寿丹药下去都填不满。
陈长生面色凝重：“这是被天道察觉了，遭受天罚！”
“怎么办？一定有破局的方法！”张万知一瞬间双目充血，帅气的脸罕见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天道不能直接抹杀任何人，只能通过规则，以规则办事。”莫图起码表面还沉得住气，分析道，“想救人，只能化解规则，透露天机需要折寿，这是规则，老归欠了太多寿元，需要补上。”
夏思筠面色惨白：“他欠了起码几千年甚至上万年寿命，怎么补？”
归无言一次性透露太多秘密，而且他吃延寿丹药，效果还要打三折，怎么补？
谁能补得上？
陈长生强自维持镇定：“老归说他不会死，一定不会乱说，一定有办法救他……”
几位师兄有的慌乱惶恐，有的勉强维持镇定，但也只是为了想出好的办法。
这时，他们看到李修常快步走到归无言身旁，蹲下身来，不知从哪里抓出一把绿色丹药，胡乱往归无言嘴里塞去。
“我没看错吧？那是不是万寿丹？”张万知傻眼了，侧头看向一旁的夏思筠。
鲁阳也搂过自家娇妻，瞪眼问道：“娘子，快打我一巴掌，告诉我不是做梦！怎么可能会会有这么多万寿丹？”
夏思筠轻轻在鲁阳脸上啄了一口：“那就是万寿丹没错。”
她是丹药方面的权威，她说是，那一定是。
“那么多万寿丹……老归有救了！”
虽然不知道李修常从哪弄来这么多万寿丹，不过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老归不会死。
起先李修常拿出一颗万寿丹，他们还以为李修常不知从哪弄来的，脑补各种可能。
现在李修常拿出一大把万寿丹，他们已经无法脑补了，任凭他们如何发挥想象力，也想象不出这些万寿丹的来历。
李修常一把抓了足有二十多粒万寿丹，一颗算三百年，也能延寿六千多年。
可远远不够！
归师兄的身体就像无底洞，吞了六千多年寿元，也不见个响。
李修常甚至怀疑，归师兄这不光是要补齐这次欠的寿元，可能还要将以前钻空子欠的全部补上！
不过，那又如何？
归师兄就算捅破了天，又能捅多大窟窿？
他李修常万寿丹管够，不够他再加点，就不信还补不上这窟窿！
今天归师兄的消费，由他李修常买单！
李修常掏出一块板砖大的万寿丹，就直接强行塞进归师兄嘴里。
他看也不看，接着又掏出一块板砖大的万寿丹，继续塞！
这些万寿丹都是没经过打磨加工的，一块块的跟转头似的，打磨成粒的万寿丹已经被李修常喂完了。
两块板砖下肚，归师兄身上终于浮现生机！
李修常保守估计，也给归师兄延寿了两万多年！
片刻后，归无言从地上爬起身……
此刻的他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头顶上多了一千多根黑发。
李修常万寿丹喂过头了，归无言因祸得福，还多了一千多年寿命。
其他师兄师姐见归无言死而复生，一个个喜形于色。
“你不是说算过不会死吗？”他们质问道。
“我现在不是活着吗？”归无言发文字反问。
众人无语，无言以对。
李修常又叹了口气，归师兄算来算去，最后都落在了他身上。
对卦师来说，他们知道一件事的结局，就好像知道一段路的起点和终点，至于这中间的路程有多少波折和崎岖，他们事先并不知道，也不关心。
卦师的思维，大都是唯结果论。
今天发生太多事，一件接着一件，以至于陈长生等人此时不知道该先去震惊哪一件事……
就比如此时，他们原本是专心关注归无言透露出的隐秘信息，结果还没好好消化，归无言就噶了。
他们不得不放下那些隐秘，来抢救归无言。
本以为归无言没救了，没想到李修常又哐哐掏出十几斤万寿丹，愣是将老归从天道手里抢了回来！
没错，十几斤……什么时候仙丹是按斤算的了？
陈长生他们现在既想问问李修常的万寿丹是怎么来的，以及他还有多少万寿丹。
又很想去仔细研究老归提供的隐秘。
正在他们纠结该先做哪件事的时候，就见李修常已经默默闭上眼，仔细研究起了归师兄提供的那篇大作文。
其他师兄师姐见状，也只得先读大作文。
虽然归无言这篇大作文只展露出一瞬间，但在场众人的修为，只要那么一瞬间便能牢牢记在脑子里。
甚至一眼就看完了，知道大致内容。
但这毕竟是天机，是隐秘，而且归无言推算的方式，是以娄宇为主体，因此许多信息藏于细节中，需要他们自己筛出。
李修常一点点从其中提炼关键信息，结合他自己知道的一些隐秘，做着汇总：
“娄宇确实出自仙荫，之前释天曾说，仙荫连通另一个世界，我曾怀疑过失踪在仙荫的人，有可能进入了那个世界，才导致失踪。
“而现在归师兄通过卜算，确认了这一点，起码娄宇是这样没错，他不但进入了那个世界，还又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