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汉东北的襄州,李家那宏伟壮丽的府邸之内,气氛压抑得犹如暴风雨将至时那沉闷厚重的空气,紧张中又满含着未知的期许。 随着整整十二小时的黑夜结束,屋子里传来了接生婆的声音。 “王爷,夫人生了,是个儿子!” 接生婆神色匆匆地从屋内疾步而出,她的面庞之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新生命降临的欣悦,却又带着怎么也无法遮掩的忧愁之色。 此时,漫长的黑夜方才过去,璀璨的阳光迫不及待地重新倾洒向大地。 屋子中,清晰地传来婴儿那嘹亮的哭叫声,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着他的到来。 “生了好啊,是个男孩!”李光富听闻这个消息,瞬间大喜过望,脸上刹那间洋溢起激动与喜悦的神情。 在他身旁,他的三个女儿也跟着欢腾起来,拍着小手,眼中满是对这个新生命的好奇与喜爱,仿若见到了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 那最小的女儿兴奋地跳了起来,红扑扑的脸蛋如同春日盛开的桃花,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有小弟弟了,有小弟弟了。” 稍大一点的女儿则温柔地笑着,目光紧紧地盯着屋子的方向,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个新出生的弟弟。 “只是……”接生婆犹豫再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继续说道,“夫人因为刚才那诡异的黑夜,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生产过程极其艰难,整整持续了十二个时辰,最终还是难产而去。” 说完,接生婆忍不住低下头,默默地擦拭着眼泪,周围的下人们也都纷纷低垂着头,整个府邸被悲痛的气息所弥漫。 那几个丫鬟们眼眶微红,有的甚至轻轻抽泣起来,她们想起夫人平日里的温柔和善,心中满是哀伤。 李光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直直地盯着接生婆,身体晃了晃,好似被一记沉重的铁锤狠狠击中。 三个女孩也停止了欢笑,泪水在她们的眼眶中打转,不一会儿,豆大的泪珠便顺着脸颊滚滚滑落,一时间,整个府邸被无尽的悲伤氛围所笼罩。 李光富呆立在原地,半晌过后,才用颤抖着的声音问道:“夫人她……当真去了?” 接生婆噙着泪,轻轻地点了点头,根本不敢直视王爷那悲痛欲绝的目光。 将军脚步踉跄地走进屋内,只见夫人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已经没有了一丝生气。 而刚出生的婴儿在一旁啼哭着,那哭声仿佛也在为母亲的离去而悲恸。 那哭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让人心碎不已。李光富走到床边,缓缓地握住夫人渐渐冰凉的手,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夫人,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三个女儿也跟着跑进屋内,瞬间哭成了泪人。那最小的女儿扑到床边,拉着夫人的衣角,哭喊道:“娘亲,你醒醒啊,不要离开我们。” 稍大一点的女儿则默默地流泪,紧紧地咬着嘴唇,强忍着悲痛。 “给我看看孩子。”李光富颤巍巍地说道。 接生婆小心地抱起还在哭的婴儿,来到李光富面前。 李光富小心翼翼地接过,看着怀里的婴儿,喃喃道:“天降黑夜,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李天夜吧。”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李天夜已五岁。 他长得虎头虎脑,极为可爱,那圆润的脸蛋恰似熟透的苹果,一双大眼睛明亮而清澈,仿佛藏着无尽的好奇与聪慧。 但他却也有着超越同龄孩子的成熟与懂事。 或许是从小就知晓母亲因自己的出生而离世,李天夜总是显得格外安静,不像其他孩童那般顽皮捣蛋。 他常常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天空发呆,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奥的问题。 “李天夜,你在干嘛?”远处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走来。那女孩身着一袭粉色的衣裙,裙摆随着她的跳动轻轻飘动,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睛弯弯的,像两轮新月。 “三姐,你看。”李天夜蹲着,手指向地上。 “蚂蚁有什么好看的呀,还不如跟我去戏院看戏曲呢。” “不是,三姐你看,它们好整齐啊。” 只见地上的蚂蚁整整齐齐地排着队列,在搬运着一只螳螂的尸体。 那些蚂蚁小小的身躯却充满了力量,它们齐心协力地搬运着比自己大很多倍的猎物,让人不禁感叹它们的团结和坚韧。 “李天夜,你真无聊。” 李天夜不再继续搭理三姐。他这三姐名叫李欣然,活泼好动,老是有事没事就来找他玩。 李欣然见李天夜不理自己,伸手就去拉他:“走啦走啦,别盯着蚂蚁看了,戏院今天有新戏呢!” 李天夜被拉得一个踉跄,还是执拗地蹲在原地:“三姐,我再看一会儿,你先去。” 李欣然跺了跺脚:“哼,那我自己去了,你就在这看你的蚂蚁吧!” 说完气鼓鼓地转身走了。她一边走一边嘟囔着:“真是个怪人,蚂蚁有什么好看的。” “天夜看什么呢?”李光富走来。 “爹,我在看蚂蚁。”李天夜指着蚂蚁说道。 李光富顺着方向看去,哈哈一笑,说:“儿子,你看看这蚂蚁像不像一排排整齐的士兵?” “像。”李天夜认真地说。那小小的脸庞上满是专注,眼睛紧紧地盯着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