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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少林寺住持老和尚,并没有说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之类的,而是很仔细地一份一份文书十分认真地翻看着,似乎在寻找什么问题或破绽。
张庄主见老和尚如此认真地,一项一项地仔细察看,心里就有些发毛,生怕又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出来。
他心里越发地焦急,他出门时,夫人还生死未卜。眼看着这么十天半月地过去了,也不见有快马加鞭地送急信的差役,还有女儿小威的事情,也是不容耽搁。
如果搞不定长生的这第二位师傅,夫人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他自己要永远陪伴夫人的心意已决,无论生死;但剩下的,当然也是他和夫人最担心的,还是他们自己的宝贝女儿——张威。
此时,这个张威却似乎对母亲的治病,很是有着信心。她如今是非常非常地相信长生,觉着长生一定能治好母亲的病,并且能彻底地除去病根子。
她期待着,等母亲的病好了,父亲也与长生的三位师傅谈好了,到时,父母双亲共同为她和长生主持大婚典礼。
但目前,眼下,她觉着面前似乎横挡着一个人,让她耿耿于怀、总是如芒在喉一般。那正是小桂,这个山野丫头,让她感觉极其不爽。
她见不得小桂总与长生形影不离;她见不得小桂怎么能成为长生的得力助手;她见不得小桂安排长生的衣、食、住、行;甚至在给母亲做手术时,和她一同站在外面,随时侯差的赵琳,告诉她,长生进帐内后,还是小桂给换的罩衣、戴的面罩,还不断地给长生擦额头和脸上的汗水;不仅如此,还全靠小桂帮助长生,按照顺序拿和递上各种器械、药剂、敷料等等,十分地辛苦、繁忙……
在围得严严实实的白纱帐幔外面,张威来回渡着步子,弄得赵琳眼前总在晃动,很是不安:“我说张大小姐,你别再晃了行不行?你看看俺师娘,对师傅帮大忙了,你倒在此晃来晃去,弄得我都心神不宁了。”
明明赵琳是在抱怨张威晃来晃去,可张威却听得清楚的是,赵琳竟然叫小桂师娘,叫长生师傅!她想着想着,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对赵琳吼道:“成赵琳……”
赵琳马上一楞,看着张威,问道:“张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张威没好气地厉声质问道:“你不是长生哥的结拜兄弟吗?”
“啊,是啊!”赵琳不解地答道。
“是啊?”张威再问道:“那你怎么一会儿叫长生哥师傅,一会儿还叫长生哥恩公,还叫那个小桂丫头师娘,你到底几岁了?”
“哦……”赵琳恍然大悟般地,张嘴笑了,露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回答道:“张大小姐,你不是一会儿叫我师傅小贼,一会儿又叫小医仙,怎么现在又改口叫上长生哥了?”
“那,那是一开始不认识你们,看你们慌慌张张,一个个还背着包袱,能不让人以为你,你们是盗贼吗?”
“那怎么,现下里,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赵琳想让张威现下里,能把他们当自己老公的人。可张威却说:“现下里,那个小桂丫头,还像个小贼女,偷,偷……别人的男人。”
她声音越来越小,把“男人”二字几乎说得听不见声了。
但赵琳却说:“我们不是贼人,可你倒像……小贼。”
赵琳也是故意把“小贼”二字说得几乎听不太清。
张威虽没太听清,但她完全能够猜出赵琳的意思,定不是什么好话。“哗”一下便拔出软剑,就向着赵琳刺去。她愤怒地喊道:“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赵琳忙躲开,赶紧地跑向从里面正出来的两位少林大医局的医僧,问他们里面的情况怎样了?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张威追过来,看到两位医僧,也只好收起愤怒,站住脚,也想听一听里面的情况到底怎样。两位医僧只是回答了一句:“没啥。长生师傅让赵施主尽量别出声了。”
赵琳马上向着张威,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听见没,张大小姐,尽量别出声了。别影响了师傅和小桂妹子给你娘做手术。”
张威听着赵琳的话,心里又是一震:“怎么?小桂那丫头,又变成你妹子了?”
“嗯,本来就是嘛。”赵琳脑子一转,也觉着虽然小桂对师傅特别地好,对他和四位十二生肖死士也好,但毕竟不是师傅明媒正娶,甚至连个定亲的说法都还没有。现在叫小桂师娘,的确让张大小姐听着不好。
而眼前这位张大小姐,可是人家姑娘家父母亲自说与师傅的亲事,而且还得到了三位师傅之一的黄大师傅的认可。
再看看张大小姐本人,其实能文能武,长相又好,虽蛮横了些,但若师傅能娶了她,有张家堡这大的家业做后盾,肯定对师傅的将来,大有裨益。
赵琳赶紧说道:“小桂妹子也并没有与师傅正式定亲,叫她师娘,也只是我们弟兄之间贫嘴顺口叫的。再说了,师傅重伤之时,也都不让小桂妹子靠近的;所有的贴身服侍,都主要是我一人,还有四位十二生肖兄弟。”
张威这才点了点头,心情好了不少。嘴上却还说着:“‘师娘’也是随便能顺口叫的吗?琳哥,你也太粗鲁了吧!”
“是,是。张大小姐,您叫我琳哥,嗨!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声音真好听!”赵琳说着,心里其实真的是美滋滋的。他只有师傅从不把他当外人,经常叫他琳兄。可没想到,这个张大小姐,本是无比骄傲、霸道的,只对她讲了几句实话,竟然就叫他琳哥了。
他甚至心里真的有些感动,更加觉着,师傅要是娶了张威,一定是极好的事情。
而张威看着这个成赵琳,只需对他稍微客气一些,就能让他开心的不得了。倒也觉着,长生有这样的兄弟在身边,应该是比较地放心。
所以,她也开心起来。
她只是觉着那个小桂,很难缠、也很厌恶她。可到了小桂被换班下来,吃些东西,稍事歇息之时,告知大家:手术比想像的要复杂得多,可能预计的十个时辰,是根本不够的。
长生担心小桂身子骨挺不住,才叫了两个医僧替换小桂,她这才下得手术台来,能够歇息一下。
“那长生哥咋样了?他也不歇息一下?他也得吃些东西啊!”张威也不回避小桂了,焦虑地就直接问道。
小桂还是不阴不阳地说道:“哟!张大小姐也担心我们小贼了?长生哥下来休息,你娘的手术就停了,能行吗?真白痴!”
张威直接被小桂骂成“白痴”,不过这回张威却忍住了,并没有发作,也没有想要回击小桂几句。她看着小桂累成那样,也是在为母亲手术出力。她瞪了小桂一眼,却发现,小桂手里的筷子掉了下来,眼睛闭上,坐在那时,却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马上眼泪就出来了,她十分地担心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