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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经过了这一天一夜的奋战,又被朱慈炤一通表白。让他在心里总有些变化,一句老话总让他回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不知怎的,朱慈炤此番几句话,让他真的有听了进去。
他从朱慈炤和成子的伤势,看到了战场的凶险。他本就是要跟随师傅老方丈一起出征,却被方丈老和尚极力阻止了。并派了一大堆照顾少林寺院的任务,教练武僧团,就此一项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些说是新武僧,可里面不乏是往日要投奔方丈大师,或其他武僧大师的人。他们都过去快一月了,还有几位并没有把成长生当回事。
不过,长生总算已把新武僧团教练出了有些样子了。一般的看门护院,这个武僧团也是够用了。加上,有几个人的确有些功底,特别是要选拔出十八小罗汉,让长生可费了不少的功夫。
好在,长生每日里再忙再累再晚,也要保证自己的练功时辰,从没有间断。他自己练功时,当然,也在想着选拔十八罗汉之事,甚至筹划着金刚伏魔圈的成形。
至于少林大医局的事务,本来长生就每日两个半时辰,去坐坐诊,然后检查一下每个部门工作,也并不用太消耗体力,换换脑筋,反而不累了。
但不曾想到的是,长生坐诊时,竟然有治愈了几个远道而来的疑难杂症。
这可了不得了,一传十,十传百,老百姓就都知晓了,传说:东南医仙派来了一位小医仙,能起死回生、妙手回春……
加之前些时日,从战场上抬回两位已将死之人。其中一位,据说是当今皇上的第四子朱慈炤。那朱慈炤临死前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他断气前,立马将他抬到成长生的面前。
这不,四皇子永王殿下,真的就被成长生救活了!而且,现今这位永王,就在少林寺内养伤。而朱慈炤也真的聪明,他赶紧吩咐,不失时机地,把他的大明军帅旗,换制了“成”字。
并且,他命成牛,安排人手,把那面崭新的军旗,竖立在少林寺大雄宝殿前的广场高处,最显眼的地方。
这样以来,人们都逐渐地了解到了,成家军的来历。原来,小医仙的父亲成巴图和母亲赵纳兰,是皇帝亲典的皇子太傅。曾领着大明军的六千残兵败将,把李自成闯王的五万精锐大军消灭了。所以,小医仙成长生其实正是成家军的少将军,是名副其实的文武双全小神仙!
此时,顾倩倩随着父亲顾太傅,长途跋涉,从帝都京城,一路向西绕道太原,再向南,已快接近嵩山少林寺地界。
他们歇脚的客栈里,就已经频频听到了小医仙和成家军的名号。
顾倩倩听到“成家军”三字,就立马想到了长生。
但不可能呀,成家军不是早散火了吗?
长生不是已与朱慈炤决裂了么?长生明明已将朱慈炤驱逐出师门,朱慈炤怎么还能撑起成家军旗号?
不过顾倩倩已不关心朱慈炤什么事儿了。但小医仙是谁,怎么越往前走,就越是经常能听到,不远千里向着嵩山少林寺奔来求医的人们?则是顾倩倩非常想立马弄清楚的。
与些相反,顾太傅却只感兴趣“成家军”是怎么回事。
“倩儿,不是成巴图死了后,成家军就散火了吗?怎么,因成家军里出了个小医仙,名声又大振了?”
顾倩倩马上纠正道:“成巴图是为大明战死的!”
“哦,”顾太傅有些错愕,又怕女儿伤心,赶紧也纠正道:“成巴图战死后,成家军就散了,怎么又冒出了个成家军?”
“难道,是长生那孩子,他又出山参军了?”顾倩倩疑惑地回答。
“唉,小孩子就是没记性,”顾太傅叹道:“朱慈炤不是成长生的杀母仇人么?这不,这么快就冰释前嫌了,就又与朱慈炤联手了!”
“爹,”顾倩倩又没好气地,冲着顾太傅嚷道:“说什么呢?长生才不会没记性,他知晓纳兰姐希望他做什么。再说了,您不是领着皇上的参事,也是要去拉住成长生。朱慈炤本来就诡计多端,他一定是搬出纳兰姐,从小就一直要长生听朱慈炤的话。”
顾太傅有些不自在地对顾倩倩说:“倩儿,爹虽领着皇帝佬儿的参事,但心里早已不在大明了,实际上也早已不是太傅了。”
顾倩倩也明白父亲之意:作为东林孔儒一党的实际首领,其实早已追随着孔老夫子的代表——孔府的意图,放弃大明,改换门庭,转而投向了闯王李自成的大顺。
“嗯,爹,女儿理解的。”顾倩倩不想再听父亲讲述孔儒党的缘由,直接说道:“孔夫子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所以良禽要择木而栖。不过,咱也没必要赶着做什么不利于大明的事情吧!”
“傻孩子,”顾太傅笑了,说道:“当然,孔府只是与大顺联姻,能说是不利于大明么?为父当然也不会去做明面上的‘大逆不道’。爹早早地请辞太傅一职,归隐故里,不算不利于大明吧?”
顾倩倩点了点头,也不想再探讨这类问题。她眼下,最关心的,只有长生的安危,是不是又与朱慈炤和解了?她虽相信长生的判断力和思想的成熟,但她觉着长生太年轻,又太善良。她担心长生会被骗,会上当。
正思考着,她儿子醒了,顾倩倩赶紧叫养妈把儿子送到自己的车架上。她牵过儿子,说道:“长钰,快过来叫姥爷。”
成长钰两岁多了,长得白皙、水灵,大眼睛,挺拔的鼻梁。也是长生一样的一个单眼皮,一个双眼皮,很像成长生小时候。顾倩倩记得纳兰说过:长生从小就一只单眼皮、一只双眼皮;单眼皮有时也双时,可能就要生病了。
后来,顾倩倩观察到,她上回最后一次见成长生时,还是给纳兰姐送葬之时。那时,长生的两只眼睛,都是很双的双眼皮。她再看看成长钰,怎么眼下,他也是两只眼睛都是很重的双眼皮了。
她赶紧抱起成长钰,问道:“长钰啊,你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成长钰刚问过姥爷好,便被母亲抱了起来,他赶紧摇了摇头,回答:“娘,你怎么了?孩儿身上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顾倩倩眨了眨眼睛,把泪水逼了回去,又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把长钰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