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和许国公主?”黎翠燕稍作思考后,便道:“哦,你说的是赵楷和赵樱兄妹啊。” 她见紫怡正抬手抹泪,奇怪道:“他们兄妹与咱们铅英阁素无往来,你们遇上便遇上了,行了礼的事儿,怎么你还哭上了?” “淑主子您有所不知啊!”紫怡跪地之后,又用膝盖往前挪了几步,哭诉道:“别看他们平时没怎么和铅英阁来往,心里可一直妒忌着您圣恩独宠。吴王殿下在得知咱们原本打算先一步进内侍省之后,便嘲笑道‘做奴才的,什么时候能抢在主子前面迈腿了?’” 黎翠燕的脸“刷”地一下就拉了下来,只是并未过于表现在嘴上:“吴王这话虽然说的语气有些冲了,不过也并非全无道理。你们也是无心为之,向他们赔礼道歉便是。” “奴婢和佩姝姐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人家都是主子,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哪可能得罪啊?可是......” 黎翠燕面色不善,催问道:“可是什么,说啊!” 紫怡偷偷用余光瞟了一眼黎翠燕的脸色,心中已经有了底:“可是在一旁的许国公主却又道‘铅英阁的奴才真是没有教养啊,也不知道平时她们的主子是如何调教的。不过也是,自家主子本来就是一个靠投机取巧、魅惑圣上才混上位的,自己都没什么教养,还能指望那些个奴才有教养?’” “投机取巧、魅惑圣上?本宫凭本事得的圣宠,凭什么让给其他人?”黎翠燕听后,不怒反笑:“自己的老娘年老色衰,抓不住圣上的心了,却怪罪到本宫的头上,说出来简直是丢人现眼!” “还有......”紫怡只说了这两个字,便再也没有下文了。 见半天也没有后续,黎翠燕忍不住催促道:“还有什么,说啊!” 紫怡却不住地磕起了头:“后边他们说的话大逆不道,奴婢实在是不敢说啊......” “本宫让你说便说,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怪罪与你。”黎翠燕已经明显不耐烦了:“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和佩姝一样婆婆妈妈了?说!” 紫怡这才战战兢兢说道:“原本奴婢和佩姝姐想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后来的话越来越过分了。吴王殿下说铅英阁就像一个杂耍班,而主子和咱们这些奴才就是主子就是一群猴子,在圣上面前表演猴戏取悦龙颜。许国公主却说铅英阁的人都是跳大神的,主子您是请了胡家(跳大神中的狐仙)上身,这才魅惑住了圣上。娴妃娘娘的妹妹更是直截了当说主子您原来是个狐媚子,怪不得会如此风骚,一定是用了什么邪法勾人心魄,才令圣上对您迷恋不舍......” “啊!!!” “乒铃乓啷!” 黎翠燕终于是不能忍了,盛怒之下用手横扫了桌上摆放的碗筷盘盆。那些瓷器当即落地摔了一个粉碎,汤汁四溅。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得不敢出声,只能原地呆立静默。 “再怎么说本宫也是圣上册封的淑妃,一宫之主!”她咬牙切齿,眼中怒火直喷:“即使是皇后和贵妃,也不敢这么对本宫说话,他们焉敢如此羞辱本宫!?” 梁满仓瞧见主子刚才在扫落桌上餐具的时候,手臂和衣袖上都不同程度溅到了汤汁,便赶紧拿出干净的帕子为其擦拭,却被黎翠燕用手一把打开。 “不用你管!” 梁满仓只好悻悻将手缩了回去。 “呼......呼......呼......”发泄完之后的黎翠燕粗气直喘,可眼神中依旧充满了杀意,仿佛要吃人一般。 “然后呢?”她寒着声询问道:“他们如此这般肆无忌惮羞辱本宫,你们只是在一旁跟着低头受辱?” “当然没有!”紫怡迅速跪爬至许久不曾出声的佩姝身边,拉着她的手臂道:“咱们做奴才的被羞辱也就算了,可是主子受辱,奴婢们怎么能够忍气吞声呢?佩姝姐虽然惧于他们三人的威势,但还是上前与他们进行了争辩。” 她要去拉佩姝的裤腿,佩姝却按住她的手,死活不肯:“紫怡,别给主子瞧了......” “干嘛不给主子看?”紫怡拼命往上拉:“你为了给主子争回面子,上前理论的时候还受了伤。” “什么,你受伤了?”黎翠燕起身快步走到佩姝面前:“把裤腿拉起来,让本宫瞧一瞧!” 佩姝这才勉为其难拉起裤腿,在拉的时候还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裤腿拉起之后,黎翠燕瞧见佩姝右腿的膝盖一片血肉模糊,虽有部分已经结住了,但是由于刚才她一直长时间下跪在地,伤口再次裂开,已将裤腿染红。 “你都伤成了这副模样,为何不早说,还要执意跪着?”黎翠燕心中闪过一丝不忍,转头吩咐道:“你们两个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扶佩姝起来坐下!” 黎翠燕发了话,紫怡才敢将佩姝扶起,梁满仓则从边上搬来椅子让其坐下。 “怎么会这样?”黎翠燕胸中涌起怒气,朝紫怡责问道:“他们竟对佩姝动手了?谁,是谁把她弄伤的?” 紫怡抹着眼泪道:“佩姝听见他们出言羞辱主子,打算上前理论。没想到娴妃娘娘那个妹妹趁着佩姝姐从身边经过的时候,竟伸脚绊了她一下。佩姝姐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摔倒在地,还将膝盖给磕伤了。” 黎翠燕的拳头越捏越紧,脸色又变得阴沉异常。 “佩姝姐痛得死去活来,他们却还嘲笑说‘真是只软脚虾,走路都会摔跤’,说完之后便一同扬长而去。奴婢扶佩姝姐去一旁休息,又碍于他们的淫威,不敢再入内侍省与他们相见。等到他们挑完人离去,我们才敢进去。只是当时时辰已晚,咱们也来不及精挑细选了,佩姝姐又有伤在身,不能久站。于是奴婢就擅自做主,随便挑选了两个就赶回来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