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对雅芷的行踪更加好奇了。 “她失踪的时候,群芳阁的老板难道就没有去报官?” “没有,她不仅没有去报官,而且还不让别人去报官。”彩儿也面露疑色道:“雅芷和奴家平时关系不错,奴家就向老板问起了她失踪为何不去报官。可是老板却说雅芷并非卖身给了群芳阁,去留都随她自由。或许是因为之前金簪子失窃一事,她觉得没脸在群芳阁待下去,所以才自己离开的。可是奴家知道这些都是推脱之词,雅芷是不可能偷金簪子。正当奴家担心雅芷出了什么意外,想要再问清楚些的时候,老板却警告奴家不要乱打听了,省得惹祸上身。过了没多久,这边金玉楼就准备开张了,奴家被派来这儿之后,这件事就逐渐淡忘了。” 白若雪听完之后,细细思量一番后,又问道:“在这之后,你们是不是又遇见过雅芷?” “奴家确实遇见过一次!”彩儿诧异道:“可是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本官提到瑞官的样貌之后,你们都异口同声认定她就是雅芷。原本雅芷离奇失踪,你一直担心她的安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会着急向群芳阁老板询问。可是你在得知雅芷安然无恙的时候,却并未表现出特别惊讶的样子,只是觉得她出现在外黄县较为奇怪。本官据此推断,你在雅芷失踪之后还和她见过面,并且确认了她并没有遇到危险。” “大人真是厉害,全都说中了!”彩儿叹服道:“我们就是在金玉楼遇见的。” “她来过金玉楼?什么时候?” “让奴家算算看......”彩儿低头掰着手指头,忆道:“应该是在五年前。那一年刚巧周边发生了洪灾,有不少受灾的难民涌入县城。那些活不下去的人,就去人市卖儿卖女甚至卖妻,惨得很。席妈妈就趁着这个机会,低价买下了不少年轻女子和使唤丫头,一下子就将金玉楼壮大起来,成为了整个杞县最大的青楼。” “虽说入了青楼至少不会饿死,不过这种趁人之危之举,着实令人不齿!”白若雪听后,对席春娘更加厌恶了。 “雅芷她就是在金玉楼招人的时候来的,所以奴家记得很清楚。”彩儿向清雨求证道:“那个时候席妈妈说要招两个擅长琴艺和舞艺的姑娘,对吧?” “对!”清雨答道:“买来的那些女子几乎什么都不会,所以需要从头教授她们才艺。不过光是靠咱们这几个人远远不够,所以席妈妈准招两个出色一点的,白天授艺,晚上登台表演。” “那天记得席妈妈正好又去了人市物色女子,奴家正在自己房间里练习琴艺,忽然听到一个使唤丫头敲门,说是有一位女子毛遂自荐自己擅长弹奏琵琶,想要在金玉楼谋生。因为整个金玉楼最擅长弹琵琶的人就是奴家,所以那丫头请奴家过去相见。奴家见后才惊讶地发现,来的那琵琶女竟是雅芷。” “你们重逢的时候,她是什么反应?有没有特别高兴?” “与其说高兴,不如说是惊讶。”彩儿面露疑色道:“当时她见到奴家,显得相当吃惊。不仅脸上没有什么喜色,而且略带惊恐。奴家问起她这两年多来去了哪里,当年为何不告而别。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后道,当年她嫁给了一个商人为妾,只是家中的发妻对其相当尖酸刻薄,寻了一个机会将她赶出了家门。她无奈之下,只好重操旧业,想要找个地方卖艺糊口。她算得上奴家的师父,金玉楼又正在招人,奴家就打算请她留下。可是才聊了没几句,她就变卦道‘不想再在青楼卖艺了’,转身就欲离开。奴家几次三番出言想要挽留,奈何她铁了心要走,不仅拒绝了挽留,还请求奴家不要将来过之事告诉他人。奴家虽然觉得相当奇怪,不过还是答应了,这么多年来从未向他人提起此事。若非大人今日问起,奴家都快将这件事淡忘了。” “想必是离开金玉楼之后,她又去了其它县城,最后留在了外黄县谋生。” 彩儿和清雨,她们的命运几乎已经被注定了,余生基本上只只能继续在青楼里过完。而她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每天尽可能多拉到一些客人,顺便等候被东家分到其它青楼,白若雪也帮不了什么忙。 出了金玉楼,赵怀月准备回驿站休息,而吉孝贤则要将席春娘押回县衙大牢看管。 “吉知县。”赵怀月向他身后席春娘努了努嘴道:“知道该怎么办吧?” “殿下放心!”吉孝贤向他保证道:“微臣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回到驿站之后,赵怀月不免问道:“你之前不是说雅芷一事随缘了吗,怎么方才又来了兴趣?” “我是有些在意冰儿的那句话。”她坦诚回答道:“冰儿说在哪儿听到过‘雅芷’,我猜想应该是在哪个案子里出现过。虽然我们还没有想起她到底与哪起案子有关,但既然刚巧碰到知情人士,就顺便一起问清楚了。我有一种预感,说不定很快就会用到这些线索了。” 赵怀月笑道:“你还是那么善于分析。那么现在已经能够肯定瑞官就是雅芷了?” “七年前突然失踪,五年前又重新出现,这时间上倒也对得上,应该是她不会错了......”白若雪怀疑道:“可她中间这两年究竟去了哪里,又为何两年之后又突然出现了?” “应该和她的叙述差不多吧。”赵怀月举例道:“你当时不是说桑杰的话不像是编造的,一个人很难在短时间内编造出完美的谎言吗?她的话并没有什么漏洞,很有可能就是她的亲身经历,只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被其刻意隐去了。事已至此 我们依旧无法得知,那个纳他为妾、又将其赶出家门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