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月一看就说道:“这一个太简单了,是苏轼的《江城子.密州出猎》名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秦思学虽然没有说话,眼中却闪过了一道精光。 赵怀月拿起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完好的花瓶端详了许久,缓缓道:“酾酒临江,横槊赋诗。虽然那几个字比较潦草,但是关于‘槊’的诗句并不多,也算是挺好猜的。依旧是出自苏轼之手,鼎鼎大名的《赤壁赋》。” “果然是这样!”秦思学满脸兴奋地跳了起来:“这就是彭公子遇害一案缺失的最后一页书页,我已经解开了所有的谜团!” 白若雪笑道:“思学,看样子你对此案挺有自信啊,那就把这案子仔细讲给姐姐听听看。” 听到白若雪要考他,秦思学不免心中有些紧张。不过他还是自我鼓励了一番,然后将彭昱恒如何被杀说了一遍,再把自己的推论结合整个案子的前因后果分析给白若雪听。 说完之后,他就像一个等待先生公布答案的学子一般,忐忑不安地问道:“姐姐,你看我对这起案子的分析和推论对不对?” 白若雪拿着他记录线索的纸面色凝重地看了许久,这才又重新露出了笑容:“思学,你的推论没有问题,真相应该和你所假设的非常接近。” “真的?”秦思学激动得跳了起来:“我终于能自己破案了!”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彭昱恒被杀的动机你找到了吗?” 秦思学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他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被凶手杀人灭口了。” 他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按照发生的前后顺序都说给了白如雪听,有所遗漏的则由刘恒生及莫莉负责进行补充。 说完以后,他跑到桌子前拿回了一把长弓,举起道:“凶手就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才杀死了彭公子。” 赵怀月接过长弓试拉了一下道:“这把长弓挺强的,一般人根本拉不开。” 白若雪问道:“那么司徒庄主是如何遇害的、凶手是谁?这两个谜团你已经都解开了吗?” “也还差最后缺失的书页,不过我已经将所有的线索都整理好了。” 秦思学把一张纸交到了白若雪手中,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线索:残缺不全的纸条、紧闭的窗户、二楼“矛之间”和“槊之间”窗台上的麻绳碎末、阴冷的房间、地上的蜡烛油、并未点燃的蜡烛和油灯、咽喉被矛刺中的司徒仲文、尸体附近的喷溅血迹、一楼“戈之间”和“戟之间”窗台上的麻绳碎末、两个房间椅子脚上的麻绳摩擦痕迹、“戟之间”外的蛇形痕迹、两次沉闷的砸地声、长弓上的两道划痕和撞痕、“戈之间”房门关上时的异响、薛三妹铁壁般的不在场证明。 白若雪看完以后将纸还给了他,问道:“那你所指缺失的书页是什么?” “凶手的真实身份!”秦思学毫不犹豫答道:“手法我都差不多识破了,但是就差最后一件事:我还不知道谁是凶手!光靠这些线索,是没有办法指证谁是凶手的。” “你先把手法说出来听听。” 于是秦思学就和之前一样,将司徒仲文被杀时的情况有条不紊地叙述了一遍,然后问道:“姐姐,我这个手法能不能成功?” 白若雪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有没有实际试过这个手法?” “还没有。”秦思学承认道:“距离有些远,就算要试,也只能试手法的后半段。” “那你还傻愣着干什么?”白若雪提醒道:“还不赶紧去试一下?” “噢,我先去找一根麻绳!”说完,他就一溜烟似的跑开了。 找来麻绳之后,秦思学先是回到“镗之间”交待莫莉几句,让她帮忙配合。之后他跑到下面自己原本居住的“钺之间”,按照之前的构想布置好机关,再返回到大堂静候。 莫莉走到门外,见到秦思学做了一个“准备就绪”手势,马上返回窗口按照秦思学的交待行事。 秦思学在大堂等了没多久,就听到从“钺之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沉闷声音。他冲进去没多久,就拿着长弓从里面冲了出来。 “姐姐,成功了!”他举着长弓激动地呼喊道:“这个方法果然可行!” 白若雪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干得不错,手法已经被你破解了,就差证明凶手的身份了。” 她把刚刚写好的纸交到秦思学手中:“这是我对你的最后的考验。” 秦思学急忙接过一看,却是文庄的房间分布图。 他立刻把自己之前所画的武庄分布图拿来对照,之后大笑了一声道:“姐姐,你把缺失的书页交到了我的手中,现在我已经将全部谜团彻底解开了!” “别得意,那个手法的前半部分你还没试过,别把话说得这么满。” 赵怀月将那长弓拿到手中道:“思学所说的那个手法应该可行,至于如何证实这个手法,就交给我吧。” “那他也只有解开两件命案的谜团,说是全部为时尚早。” “哎?”秦思学的逐渐冷静了下来:“还有其它谜团?” “当然!比如凶手的动机、司徒庄主来武庄的目的、凶手接下来是否还有动作等等,这些你都知道了?” “没......没有......” 白若雪又道:“另外,在我们来的那条密道中还发生了一起二十多年前的命案。而我的推论如果没有错的话,发生在嘉莲山庄的一连串案件,应该就是源自那起案件。” 刘恒生在一旁问道:“白大人,要不我们即刻去将凶手拿下。只要凶手一落网,这些谜团都可以从那人的口中逼问出来。” “不需要。”白若雪答道:“我之所以要隐瞒来过这里,就是要让凶手自己跳出来。在那条密道之中,还有一个最大的秘密必须要解开。说不定会在那里找到我苦苦找寻而不得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