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月趁着老胡不注意到时候,朝刘恒生招了招手,后者立刻不动声色靠了过去。他听完赵怀月的吩咐之后,轻轻颔了下首,又重新回到老胡的身后。 老胡刚要去敲门,却被刘恒生给拉住了。 “老胡啊。”刘恒生压低声音问道:“你刚才说起过,你们司徒庄主脾气有些古......啊、那个异于常人,不知道是指什么?麻烦你提早和我们通个气,我们心里也有个底,省得到时候说错话了被赶出来。” 说完之后,他还偷偷往老胡手心里塞了一小块银子。银子这种东西果然走到哪里都好使,老胡一看手里的东西,嘴角立刻向上扬一下。 他马上把银子往袖中一藏,故作神秘道:“既然刘员外问起了,那我就告诉你吧。咱们司徒庄主喜好风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们要是其中有一样擅长的,能得到庄主的认可,他就会把你们奉若上宾。今天就有一名知名的画家来岛上拜访,庄主他可高兴了。不过就算不会也问题不大,看几位仪表堂堂,并非寻常之人,庄主他想必也会以礼相待。” “老胡你对这儿的事情挺了解啊,想必在山庄里已经待了很久了吧?” “哪有,很多事情老头子我也是听其他人说起的。”老胡边走边笑道:“我来这儿也不过才三年。当初这芙蓉岛上缺少一个晚上巡岛的下人,刚好我那时候老伴没了,又没有子女,便来这儿当了一个守夜人。” 白若雪刚好心中有一个疑问,便趁此机会问道:“老胡,这嘉莲山庄是不是有两座大宅子啊?” “是啊,东西各一座,中间有一座吊桥相连。咱们现在这儿是西庄,要去东庄的话只能从吊桥过去。” “咦,白姐姐?”小怜问道:“你怎么知道还有一座宅子啊,咱们不都是第一次来这儿的吗?” “这个我知道!”秦思学抢先答道:“《群芳谱》中有记载,嘉莲者,并蒂莲也。茎杆一枝,花开两朵,有同心、同根、同福、同生的寓意。夫妻之间象征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兄弟之间象征兄友弟恭、情同手足。” “哟,看不出来思学最近进步挺大的啊!”白若雪对他刮目相看:“看样子最近这书没少读。你说的没错,因为此处名为‘嘉莲山庄’,所以我才会推断应该有两座宅子。” 冰儿反应过来道:“原来这里就是咱们白天看到有两座大宅子的小岛啊。” 老胡敲了几下门,过了没多久就有人将边上的侧门打开了。 从里面钻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瘦瘦高高的,一脸疲倦的模样。 “原来是老胡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阿富,这位刘员外带着他的亲友出来游湖。没想到湖面起雾,船搁浅在咱们岛上了。你看是不是请老爷通融一下,留他们过上一夜。” 因为雾大,老胡身后的人阿富一开始没瞧见,现在他才发现后面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竟有十人之多。 他见后不悦道:“老胡啊,你可就是一个守夜的,怎么能随便往山庄里带人呢?” 老胡陪笑道:“这道理我都懂,不过现在寒冬腊月的,半夜这么冷,他们要是待在船上非冻死不可。就我那小木屋,也住不下这么多人。你就帮忙通禀一声,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将就一晚?”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不......”阿富正不耐烦打算关门时,忽觉手里多了一块东西。 他赶紧嘴巴拐了个弯:“不、不早说呢?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出门在外遇到困难,当然应该互相照应!” 刘恒生见刚才的银子没白塞,笑呵呵上前道:“那就多谢这位小兄弟了。” 阿富也脸上挂着笑容道:“刘员外客气了,好说!你们先等等,小人这就去向老爷禀报。” 又等了大约半刻钟,阿富重新走了出来,朝老胡道:“你先回去吧,客人由我带进去见老爷。” 往西庄走去的半路上,白若雪隐约看到了那座吊桥,只不过再远处的东庄就完全看不清了。 进了西庄大门,阿富边往里走,边关照道:“今日来了一位姓钱的贵客,老爷他正在客堂和客人聊天,还请各位注意一下。” 刘恒生谢道:“多谢阿富兄弟提醒!” 他们在阿富的带领下,走进了客堂,只见一位白发老者正站在一张画桌前,与一名年纪相仿的老者交谈着什么。而画桌上铺开着一张空白的楮皮纸,边上还放着砚台、颜料与笔。 阿富上前道:“老爷,刘员外一家来了。” 刘恒生上前行礼道:“在下刘子季,今日带着表外甥和表外甥女同游归鸿湖。可不曾料想因为在渔船上宴饮耽误了时辰,结果湖面上起了大雾。我们迷路之下渔船搁浅,误打误撞来到了贵庄。多亏司徒庄主热心收留,不然今晚可就难熬寒冬了!” 子季乃是刘恒生的表字。原本之前他想表明身份,不过被赵怀月阻止了。此处人生地不熟,谨慎一些为好,反正也就过上一晚而已。 结果商量下来,刘恒生为本地的一个富户;赵怀月、白若雪和冰儿为刘恒生的远房亲戚,三人互称兄妹;淳于寒梅为管家;小怜依旧是侍女,带着三个主人家的小娃娃。 司徒仲文淡淡的答道:“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刘员外不必在意。阿富,看座上茶。” 说完之后,他就继续与另一位老者聊天,边上还站着好几个年轻学子在附和着。 落座之后,白若雪看到在另一张桌子上拜访着一张古琴,便朝冰儿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微微颔首,浅笑一声朝那古琴走去。 “好琴,真是一张好琴!”冰儿轻抚着叹道:“没想到能在此处见到此琴!” 司徒仲文深感意外:“姑娘认得此琴?” 冰儿缓缓道来:“此琴名为‘迎日’,不知说得对不对?” 司徒仲文听后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