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听后一惊:“你们认为,那具无头男尸就是延定!?” “因为这是一具无头的男尸,而且是连衣裤都被脱去的裸尸。”夏琼英微微颔首道:“开封府人口众多,每天死上几个人并不稀奇,但是无头裸尸的话就不一样了。” “割去头颅是为了隐藏死者是个光头!而除去衣裤是因为身上穿的是僧袍!”白若雪猛然惊醒道:“这其中的任何一样被发现,死者是和尚的事情就会立刻暴露,所以才必须将他的头颅割去。我真笨,早该想到这一点!” 夏琼英说道:“我们看到告示之后,就在猜测这具无头男尸是否就是延定。告示上说知情者可以去大理寺辨认尸体,但是我们一则与大理寺不熟悉,二则不想暴露身份。这时郎副统领想起前几日曾经在小酒馆碰到过殿下,所以想请殿下帮忙知会一声大理寺。” “这好办。”赵怀月马上答应道:“大理寺的顾少卿正巧就在审刑院中讨论案情,等下本王知会他一声便是。” 夏琼英喜上眉梢:“那微臣就先谢过殿下了!” “客气什么,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 白若雪起身道:“三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没多久,白若雪又转了回来,手中还多了一张纸。 “这是……” 见夏琼英疑惑不解,白若雪将手中的纸递给她:“这是那具无头裸尸的尸格,应该对夏统领有所帮助。” 夏琼英接过之后,立刻念了起来:“死者推断不满七尺,那延定差不多是七尺不到。‘死者双手纤细,右手食指第二关节处和右手大拇指第一节均有老茧’,手上这些老茧应该常年拿着犍稚敲击木鱼所留下的。‘双脚的脚后跟和脚趾处也均有老茧’,这是和尚经常走山路才会留下。至于腹部突出、体型肥胖,那是因为和尚常年静坐修禅,动的比较少所致。这些特征都是和尚所特有的,这具无头裸尸,八成就是延定那个秃驴了!” 赵怀月起身往外边走边道:“究竟是不是,还是要去亲眼看一下才行。” 回到大客堂的时候,白若雪却看到郭四勇正在劈头盖脸训着一名官差,后者委屈地低着头,不敢作声。 不过见到赵怀月和白若雪返回,郭四勇立刻停下了训斥。 赵怀月也不多说,直接向顾元熙吩咐道:“顾少卿,无头女尸一案本王会继续跟进,现在你需先回一趟大理寺,让这三位辨认一下那具无头裸尸。” 顾元熙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恭敬地应道:“微臣即刻派人去安排。” “不,你亲自带他们过去。”赵怀月又强调了一遍:“不用管别的,他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你全听他们的就行。” “微臣遵旨!”顾元熙听后更加震惊,一点都不敢懈怠:“三位请跟顾某来。” 等到他们几人离开,赵怀月这才重新问道:“郭都头。” “微臣在!” “之前本王还没问完,你只是调查了靳阿宽的去向,那么肖利全呢?靳阿宽说过那晚见过肖利全,你可曾去找过肖利全证实过此事?” “微臣问过,但是那肖屠户却矢口否认,说那晚自己很早就睡下了,根本就没再出去过。至于靳阿宽所说的事情,纯属子虚乌有,认为靳阿宽不是认错了人、就是凭空捏造,为了陷害他才这么说的。微臣见争到最后也争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把他们两个全放了。之前顾少卿在察访肖屠户的行踪,微臣想起此事后就上报了。” 白若雪看了看他身边的官差,问道:“他怎么了,做错了什么事?” 郭四勇又瞪了那官差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卑职让他去靳阿宽家看看,如果人在的话就把他带到审刑院来。结果这家伙呢,去看了一眼见到人在家里,就空着手跑过来说人在的。这不是缺心眼儿吗?” “卑职知错,卑职马上就去把他带过来!” 那官差刚要离开,白若雪随即将他叫住了:“慢着!” 他回头问道:“大人还有吩咐?” “他和肖利全一样,都是住在青梅坊的吧?” “是啊,两家离得不算太远。” “那好,你带路。本官要亲自去上一趟,看看那晚他究竟是怎么走的。去完之后,肖利全那儿也要顺便去一趟。” 靳阿宽的家离肖利全家也就半里地多一些,里面有两间不大的瓦房。院子里有一颗枣树,靠北墙还有一口水井,东北角用竹子搭了一排竹篱笆,里面关着几只鸡。 白若雪数了一下,一共有五只鸡,便问道:“靳阿宽,你说那天半夜有人来你家偷鸡?一共被偷了几只?” “对对,大人!”靳阿宽满脸心痛道:“偷倒是只被偷了一只,但是被偷的那一只可是俺唯一的一只大公鸡,俺还指望着它早上打鸣儿报时呢!” 白若雪仔细一看,果然里面剩下的除了两只线鸡以外,其余三只是母鸡。 “你睡觉的时候,难道没有将门闩住吗?” “有啊,俺记得是闩住了,可不知怎么的,鸡还是丢了。想必是那毛贼用了什么方法,将门闩给弄开了吧。” 白若雪侧过头去,对小怜说道:“要辛苦你去跑一趟了,把萸儿带到这边来。” “包在我身上!” 她绕着四周的围墙走了一圈,发现宅子的院墙虽然砌得比较高,不过都是用泥巴砌成的黄泥墙。用手摸上一把,就会掉下不少泥屑。 “冰儿,你去外墙看看,有没有在墙上留下一些足印什么的痕迹。” 冰儿看过之后马上回来说道:“雪姐,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有人在泥墙上留下足印。” “那么以你的轻功,能不能直接越过泥墙,从宅子外面飞进院子里?” 冰儿抬头望了望泥墙道:“这墙还挺高的,我可不敢保证能够一定成功,只能尽力而为试试。” 说完,她运起轻功,脚尖一发力,整个人旱地拔葱般腾空而起,堪堪越过了泥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