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若雪的这番话,觉空有些着急道:“大人,之前你也亲眼看到过通往本寺的那条山路,丽娘根本就不可能是在本寺失踪的啊!” 白若雪却说道:“如果是之前,我确实对此抱有疑虑。但是刚刚从悟凡这里找到的这包财物,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假设。” 她拿起一根珍珠项链说道:“这些首饰,觉空监院能够说清来历吗?” “贫僧……”觉空摇了摇头:“不能……” “我会让金大谷过来辨认首饰,一旦他认出其中有丽娘的东西,那就是坐实了悟凡与丽娘的失踪有所牵连。即使不是,也有可能是悟凡盗取了借住在此的居士的财物,他依旧脱不了干系!” 觉空的后背不禁起了冷汗,将衣衫打湿了一大片。悟凡偷吃肉食这种事情并不算什么大事,就算让外人知道也好办,不少寺庙的僧人也会偷吃,抓住了训一顿也就过去了。 可是盗取借住居士的财物可就不一样了,再加上还有可能是杀人劫财,要是属实的话明净寺的名声那就臭了。 而寺中两名僧人接连遭人杀害,死得不明不白,凶手至今没有落网。倘若凶手是寺中僧人,明净寺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觉空以为现在的事态已经够糟糕了,却不曾想白若雪继续说道:“觉空监院不会就以为只失踪了丽娘一名女子吧?” 觉空一惊:“还有谁?” “当然是五年前你和悟凡发现的那具六指无名女尸。” “这女子是死在寺院外面,与本寺无关啊!”觉空连忙分辩道:“开封府后来还特意张贴了告示,并没有人前来认领。再说了,本寺那段时间也没有接待过左手有六指的女子。” “既然如此,监院为何绝口不提将近六年前曾经有一名丈夫来明净寺寻找自己失踪的妻子?而那次的失踪过程,可以称得上和此番丽娘失踪如出一辙。所不同的是,那名丈夫来到明净寺寻找的时候,曾经看到了一个与他失踪妻子极为相似之人。可当他想要仔细寻找的时候,却被寺中的僧人驱赶出了寺院。” “将近六年前?”觉空极力回想了一会儿,有些不太确定地答道:“那个时候好像悟凡跑了过来向贫僧说起过有人跑去别舍闹事,说是要硬闯进去找人,结果被他赶了出去。那人难道就是指的那名丈夫?” “悟凡?”白若雪感到有些意外:“赶人的僧人是他?” “悟凡负责撞钟那是发现女尸之后的事了,他之前是负责管理别舍的,就像现在的悟性那样。据他所言,那天他正从别舍出来,却见到一名男子要往住着女居士的别舍闯。悟凡当然要上去阻止,那男子却说是前来寻找他失踪的妻子,还一口咬定是本寺将他妻子藏匿监禁了起来。悟凡自然不信他的一面之词,将他强行赶出了寺门。” “那你可有曾听到悟凡说起那女子的特征?” “没有,悟凡他根本就没有提到,只说是有人要硬闯别舍。” “可是此人后来去了开封府报官,不仅认定是明净寺藏匿良家妇女,还控诉寺中僧人对其妻子进行奸淫。而他失踪的妻子所描述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左手多了一根小指。” 觉空争辩道:“那具六指女尸既然是在寺外被发现,自然就证明了与本寺无关。女尸发现之后,开封府也派人前来寺中查验过,那一年之内并无女居士失踪,而本寺也从未见过哪位女居士是六指。如果那具女尸真是那人的妻子,告示贴出后为何不去认领?依贫僧看来,定是那人想要潜入女居士的居舍行那不轨之事,正巧被悟凡给撞见了。面对悟凡的质问,他有些心虚,就编出了一个‘妻子失踪,看到别舍有相貌相似的女子想要寻找’的故事。半山腰发现的那具六指女尸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只不过刚好巧合了而已。” “如果真像觉空监院说的那样,有个问题就说不通了。”白若雪细细思考了觉空的这番说辞,说道:“既然此人随口胡诌了一个‘寻找失踪妻子’的故事是为了脱身,那却又为何要去开封府报官?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觉空又说道:“也有可能是他妻子确实失踪了,却是被他所害,尸体埋在了半山腰空地上。他之所以要报官,就是为了洗脱自己的杀人嫌疑。毕竟妻子失踪,丈夫是最容易受到怀疑的人。” “那他又为何不去认领女尸呢,领回来之后安葬入土,这件事不就了结了?” “他想必是不敢吧,认为是官府设下的圈套,为的是将他引出来。” 觉空所说的一切有一部分听上去还挺合理的,不过还有不少相互矛盾之处。毕竟时过境迁,要是不找到本人的话,恐怕很难理清事情的前因后果。 赵怀月先是将那包首饰重新包好,然后说道:“六年前的女尸案咱们先搁一边,先着重解决眼前的案子吧。既然这些都是女子的首饰,咱们现在就去一趟别舍,让那些女居士认上一认。” 众人来到别舍的时候,刚巧所有人在悟性的带领下,正在禅堂坐禅。他们在别舍门口等了一会儿,这才看见人群从禅堂散出。 只见姜芹儿低着头独自一人往别舍走来;而喻萍和邹兰兰两人依旧亲密无间地走在一起,一路上有说有笑,丝毫不受这段时间连续死人的影响。 昨晚赵怀月要求各人将晚上的行踪写下后,于早课前上交,现已收齐。刚才白若雪大致将所有证词看了一遍,正好有几个问题还想仔细问个清楚。 “诸位居士,请肃静!”赵怀月朗声喊道:“昨天开封府抓到了一名入室行窃的毛贼,据他交待曾经在明净寺行窃过。请先各自回到自己的居舍中,然后认真清点一下自己所带来的财物是否有所缺失。” 人群闻言之后四下散开,各自回房。 过了没多久,一个中年男居士急匆匆跑了过来:“殿下,草民有东西丢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