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薛岩再三求饶,白若雪还是充耳不闻,直接命人将他关进了开封府的大牢之中。 先不说昨晚没有人证明他的去向、不能排除杀害翁益友的嫌疑,光是今天碰瓷讹人一事,也够他吃上几天牢饭了。 “申湘怡,你可以回去了。”白若雪叮嘱了一句:“要是回想起重要的事情,记得及时禀报。” “奴家晓得了!” 申湘怡忙不迭答应了,随后匆匆离开了开封府。 “若雪,那个老乞丐既然关押在开封府的大牢里,咱们不如顺便问上一问吧。” 白若雪嫣然一笑道:“我正有此意,不过要请殿下稍等片刻,还要等个人,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赵怀月刚想仔细询问,外面适时走进一人。 “殿下、姐姐,我来了!” 赵怀月一看,来的人却是秦思学。 白若雪拉着秦思学的手往里走道:“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刚还在和殿下说起你快来了。” 赵怀月问道:“你要等的人就是思学?” “嗯,思学是乞丐出身,我想或许他有办法让那个老乞丐开口。所以刚才派人去找申湘怡的时候,顺便让他们把思学一起叫过来。” 赵怀月禁不住笑了起来:“每次都被你抢先一步想到了。” 在崔佑平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开封府的大牢中,一股潮湿闷热的发霉气味令人相当不快。 崔佑平喊来牢头,问道:“那个老乞丐怎么样了?” 牢头无奈地摇头道:“大人,这家伙来了以后就一直疯疯癫癫的,时而哭、时而笑,弄得其他犯人怨声载道。卑职没办法,只好将他单独关一处。他一个人整天缩在墙角边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白若雪蹑手蹑脚走近牢房边上,透过木围栏的缝隙看去,果真看见那老乞丐靠墙而坐,嘴角边叼着一根稻草,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重新退回,对秦思学说道:“思学,接下去就看你的了。小心些,说不定他会发疯袭击你的。” “知道了。”秦思学拍了拍胸脯道:“姐姐,这件事尽管交给我吧!” 秦思学进去之后没多久,里面便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说话声,不过站在外面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之后又是一阵狂乱的吼叫声和大笑声,让人不禁感觉到牢中充满了癫狂之气。 过了大约二刻钟,秦思学垂头丧气走了出来,看样子不太顺利。 白若雪上前问道:“思学,还是不行吗?” “嗯,我用一些乞丐间常用的暗语试探他,但是他一直答非所问,还时不时大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时间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脑子不太正常。” “难道他的精神真的有问题?” “不是,我猜他是装的。” “哦?”白若雪听到秀眉一挑:“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秦思学昂首挺胸作骄傲状:“姐姐借我的那本《昭雪录》,我都已经能背下来了。上面详细记载了人在听到问题之后各种肢体动作所代表的意义,回答时的反应能够让人判断出心中所想之事。我问了好几个问题,从他眼神、嘴角以及手部的动作来看,他根本是在有意回避回答!” “做得不错!”白若雪不禁摸了摸他的头,赞扬道:“思学,你现在确实有用心思在学了,孺子可教也!” “姐姐,我还有一个重大发现。”秦思学兴奋地说道:“这个老乞丐就是庄疯子!” “按照你的描述,他确实是在装疯子。” “不、不!”秦思学却连忙说道:“可能是我没有表达清楚,我是说他是那个姓‘庄’的疯子!” “庄疯子?”白若雪这才明白他的所说,轻颦秀眉道:“这个称呼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不过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秦思学提醒道:“姐姐,就是那天四海楼吃饭的时候,我们出来的时候有一个老乞丐过来要饭。他就是那个庄疯子。” “噢,是他啊!”白若雪这才想了起来:“那晚门口较暗,我并没有看清此人的脸。不过店小二确实说过他叫‘庄疯子’。” “嗯,因为是我给他送的吃食,所以他的脸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他没错!” “庄疯子、装疯子?”白若雪朝牢房方向望去:“看起来他确实是在装!” “雪姐。”冰儿压低声音说道:“四海楼那次,我们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乔山鹰和翁益友在一起吃饭。而这个庄疯子前段时间一直出现在紫烟楼门口要饭,恰巧翁益友也连续去紫烟楼为芙蓉捧场。现今庄疯子又匪夷所思地出现在了翁益友的遇害现场,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我也觉得是这样,他很有可能是在偷偷跟踪翁益友。可是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缺少让他开口的东西。我想,当我们查清他的身份之时,这件案子就能水落石出了。”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看这副样子,他是打算装到底了。就算把他拉到大堂上去审问,怕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崔佑平建议道:“要不用刑逼问一下?像这种明显隐瞒了事实真相的家伙,即使动用大刑也不为过。他身在案发现场这一点,就已经有理由了。” “那倒是不必了。”白若雪摆了摆手道:“不是我坚持不用刑,而是现在还没到用刑的时候。如果像今天堂上那个薛岩那样,我可不会惯着他,该用就要用。不过现在证据并不充分,就算动用大刑也不见得有用。要是他交代了那还好,万一他乱说一通,只会让人以为我们对一个疯子刑讯逼供,是想把所有罪责推到他的头上,好早点结案。要是真的如此,不就又酿成了一桩冤案么?那个乔大同,便是前车之鉴!” 崔佑平不得不承认白若雪说得挺有道理:“白大人,那么就先由他去了?” “他这么喜欢装,那就让他接着装呗。”白若雪回头望了一眼:“宁纵勿枉,让狱卒多留意一些就行。只要证据充分了,到时候不由他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