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中,白若雪拿起帕子将嘴擦了擦,站起身来拉着冰儿和小怜往外走。 赵怀月奇怪道:“若雪,你拉着她们两个去哪儿?” “当然是回去了。”白若雪似笑非笑道:“这美酒佳肴也品尝了,表演也欣赏完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说完后,她又看了一眼赵怀月:“当然,赵公子今晚是要留在这里的,等下人家芙蓉姑娘还要过来报恩呢。咱们待在此地,岂非妨碍赵公子做人家的入幕之宾了?” “别、别!”赵怀月听到之后赶紧起身,跟着往外走:“我也觉得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在边上站着的侍卫长陆定元强忍着笑意,却被赵怀月狠狠瞪了一眼。 此刻的芙蓉已经来到翁益友所在的“薄柿”隔间前,但是敲门之后却没有任何动静。 凝雨又轻轻敲了两下,喊了一声,依旧未等到回音。 芙蓉用撩人的声音又喊了一句:“翁老板?” 可里边仍然毫无动静。 凝雨凑到芙蓉耳边,轻声道:“娘子,会不会翁老板在里边和哪位姑娘成就好事?” “不会吧?”芙蓉有些不太相信:“每次表演结束之后,我都会来敬酒致谢,翁老板他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今天是花魁大赛,他更不会挑这种时候办事。” “要不就是临时有事,提早离开了?” “有可能吧......” “姐姐,出了什么事?” 两人正猜测着,从楼梯边上走来两个小丫鬟。 “是云白和鸢蓝啊。”芙蓉朝“薄柿”隔间指了指,问道:“翁老板他先走一步了?” 云白摇头道:“没有啊,我没看到隔间有谁出来过。我离开过一次,不过鸢蓝一直在的。” 鸢蓝也摇了一下小脑袋:“从大赛开始一直到现在,隔间里没有哪位客人从西面楼梯下来过。” “那也就是说,翁老板应该还在隔间里吧,难道是睡着了?” 凝雨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听,里边好像有动静。” 芙蓉也贴上去听了一下,听见里面有个“嘻嘻哈哈”的男子声音,便又敲了一下门。 “翁老板,你在里面吗?” 突然,隔间的门被打开了,门外站着的四个人全都愣在了当场。 映入众人眼底的,是一幕令人战栗的惨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在隔间门口,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上面尽是斑斑血迹。他的左手还拎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鲜血不停地从上面滴落到地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癫痴狂之色,咧开嘴露出黄牙痴笑不停。 芙蓉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双腿竟如灌了铁一般,定在了原地。 老头一把抓住了芙蓉的胳膊,将那个圆滚滚的东西举到她面前,笑眯眯地问道:“吃西瓜吗,你瞧这西瓜汁多味美,不来一口吗?嘻嘻!” 离得这么近了,芙蓉才看清老头举的东西居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半睁着眼睛盯着她看。 “哇,杀人啦!”芙蓉一声惨叫,想要用力挣脱逃离,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老头紧紧钳住,动弹不得。 “快放开娘子!”凝雨见到主子受困,咬紧牙关用力撞向老头。 被凝雨的肩膀一撞,老头吃痛后身形一滞,芙蓉终于借机挣脱了老头的钳住。 凝雨赶紧上前拉起芙蓉,喊道:“娘子,快走!” 那两个小丫鬟早就被吓跑了,她们两人便准备从西面楼梯逃下去。或许是刚才凝雨撞了老头之后他的手没拿稳,只见那颗人头顺着过道滚到了楼梯口挡住了去路。 “啊,救命!”芙蓉又吓得迈不动腿了。 凝雨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之情,闭上眼睛一脚踢去,人头顺势从楼梯滚落。 可没想到,那个老头又作势想扑上来,嘴里还大吼着:“我好心好意请你们吃西瓜,你们居然踢掉了,赔我的西瓜!” 芙蓉惊得花容失色,正无处可逃之时,一个身影上前将老头摁倒在地,正是赵怀月的侍卫长陆定元。 刚才他们走出“紫烟”的时候,刚好看到“薄柿”这边发生了一些状况。虽然因为距离关系,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听到芙蓉等人的惨叫声后,就知道事情非常严重。 被陆定元制住的老头依旧挣扎不停,嘴里还在不断疯叫道:“西瓜,还我的西瓜!” 白若雪和赵怀月也赶了过来,看着满地的血污和倒地的芙蓉,不明所以。 “芙蓉姑娘,究竟出了什么事?”白若雪急切地问道:“刚才你是不是喊了‘杀人啦’?” 芙蓉已经在凝雨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不过现在的她披头散发、眼神溃散、面色苍白,哪里还有花魁的样子。 她的衣服也被扯得散乱不堪,上面还留着好几个血手印,与刚才来敬酒的时候判若两人。 芙蓉看了看身上的血污,又看了看手上沾到的血迹,语无伦次地叫道:“血、有人死了,人头!” “人头?”白若雪抓住她的肩膀催问道:“在哪儿?” 凝雨还算正常,颤抖着指向西边楼梯:“刚、刚才那个人头滚了过来,被我踢……踢下了楼……” “我去看看!”冰儿立刻冲下楼梯。 很快,她手里就提着一颗还在滴血的人头走了上来。 再次见到人头,芙蓉赶紧将脸别了过去,身子抖个不停。 赵怀月对一旁的凝雨说道:“你先带你主子回房间休息,把身上好好收拾一下,等下我们要过来问话。” “好……” 凝雨虽然自己也吓得不轻,不过还是勉强搀着芙蓉往卧房走去。 “雪姐。”冰儿抱起那颗人头仔细端详一番,说道:“这是翁益友的脑袋。” “什么,他被杀了!?”白若雪大惊失色。 她左右环顾了一下,这才发现此处果真是翁益友所包下的隔间。 赵怀月将半开的房门推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白若雪跟在他的身后迈进隔间,只见地面上尽是血迹,一直延伸到一张木床跟前。 赵怀月眉头紧锁,将床前的帐子往两侧一拉,一具无头尸体顿时跃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