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路被押进了信州府衙的大牢,无论是他隐龙卫失联密谍的身份、还是日月宗巽风堂执事的身份,白若雪都还有话要问他。 因为他是隐龙卫的人,所以审问的时候还特意叫上了夏琼英。 “宗子路。”白若雪拿出那尊文殊菩萨像,问道:“这尊菩萨像,你可还认得?” “这个啊......”宗子路将文殊菩萨像捧在手中,皱着眉头反复查看着:“我好像很久以前确实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不过嘛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宗子路的这番话基本上印证了白若雪之前的猜想,于是她出言提醒道:“这尊菩萨像藏有一个暗格,我们在里面找到了日月宗的暗语对照表。” “噢,原来是这尊菩萨像啊!”宗子路对着菩萨像摆弄了几下,果然“咔嚓”一声打开了机关:“不错,这菩萨像原本是我的。” “是你的?那么里面那本暗语对照表,也是你放进去的?” “对,暗语对照表是我从各封密件里推断抄写下来,然后藏进了菩萨像里带出去的。难怪你们在袁润良死后能够这么快抓获了那些商人,原来是找到了我藏的暗号对照表。” “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宗子路的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娓娓道来:“那时候我的上峰南超命我想方设法混入日月宗的内部,并找出他们的暗语对照表。我花了大约几个月的时间,成功加入了日月宗的巽风堂,不过却只是一个普通的门人而已,接触不到堂中的机密。我的拳脚功夫不错,身体素质也好,凭着敢打敢拼的劲头,过了半年之后终于得到了邱连绪的信任,成为了他的心腹之一。不过邱连绪相当狡猾,在整个江南东路都设有分堂,不停地来回变换地方,以至于我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总堂。南超让我先不要管总堂的事,全力找出暗号对照表再说。” 这一点白若雪深有体会,这一次上官定海可是虚虚实实弄了三个假总堂出来,差点将她都骗过了。 “我花了不少时间,可始终没有找到暗号对照表,但也慢慢接触到了不少机要密件。我偷偷将暗语原件和破译之后密件进行了比对,从而反推出了不少关键暗语。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我试着破译了一封新的密件,结果和他们破译出来的已经基本一致了,即使少数几个词语没有译出,也能通过上下文推断出大意。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将所知道的暗语整理之后隐藏笔迹抄录了下来,藏进了菩萨像的暗格之中。” “等等。”白若雪一直想问清一件事:“这尊文殊菩萨像,你是从哪里弄来得?据我所知,此物原为江宁府富户肖贵荣收藏于万佛堂之中,在十多年前就被人盗走了。难道那时候盗走菩萨像的人竟是你?” “不是我,是日月宗门下一个叫三宝子的人偷的。”宗子路否认道:“三宝子原本是一个惯偷,很久之前从一户有钱人家偷了这尊菩萨像,大概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姓肖的吧。不过这菩萨像非常珍贵,寻常人家又用不到,所以他一直没有脱手。他之前和我赌钱输了不少,于是有一次拿出来给我看了一下,问我能不能用这个抵债。我偶然发现菩萨像设有暗格,正好拿来藏东西,就欣然答应了。等到暗语对照表写完之后,我就藏进了菩萨像里,准备交给南超。” 白若雪掂了掂文殊菩萨像的分量,问道:“这尊像可不轻啊,而且个头儿也不小,你拿着这么显眼的东西去和上峰接头,这么招摇不怕被人发现?” “不会的。”宗子路解释道:“其实那段时间我们就隐藏在闻法寺中,只是邱连绪伪装得很好,我根本不知道那里才是巽风堂的总堂,还以为只是借了地方暂住而已。我把暗语对照表藏进菩萨像后,连夜将其混进了寺中供奉佛像的梵礼塔中。等到南超留下联络讯息之后,我便给他留言,约好四日之后的巳时在梵礼塔中接头。可没想到,在接头的过程中却出了意外。” 夏琼英想起了那时候的调查结果,问道:“南超意外从梵礼塔上坠落身亡了,对吧?” “哈哈!”宗子路笑了起来:“意外?那可不是什么意外!” “什么,难道他是被人杀害的?” 宗子路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说道:“那天寺中举办了一场宏大的法事,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之中有不少信徒前来请开过光的佛像,所以原本我打算让他混在其中正大光明带着菩萨像离开即可。可没有想到的是,他进入梵礼塔的时候却刚好被那个三宝子看到了,还跟着走了进来。我藏在暗处出手杀了三宝子,但三宝子临死前的呼喊声却已经惊动了其他人,有人已经往梵礼塔赶来了。南超跟着我跑到了梵礼塔的四楼,打算带着菩萨像离开,不过却被我从梵礼塔上推落了下来。” “南超是被你杀的!?”白若雪震惊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