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晨,白若雪还在驿站吃着早点,一名衙役就找上门来。 “大人,今天一大清早,玉山县就命人送来了案卷,说是大人交代的加急快件。” “太好了!”白若雪面露喜色道:“终于等到了这个。你回去之后将案卷放在签押房即可,我马上就到。” 等衙役离开之后,白若雪匆匆吃完手中的包子、喝掉清粥,叫上冰儿和小怜一同前往县衙。 来到签押房,之前来通报的衙役站在一旁候着。 那衙役说道:“这其中有一份案卷是绝密,需要大人签字交接。” 签完字后,白若雪望见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的案卷,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 让人意外的是,她先打开的案卷却是郎丽兰的第二任丈夫卫金宝意外落水身亡一案。 那天卫金宝与六个生意上的伙伴在铅山县一家叫沉鱼院的青楼里喝花酒。七个人从酉时六刻开始喝的,直到亥时打更了才散的伙。其中五个人各自找了心仪的姑娘,留宿在沉鱼院,只有卫金宝和一个叫王宗谦的人没有选择留宿。这与之前郎丽兰所说有好几个人没有留宿有些许出入,不过并没有什么影响。 卫金宝和当时还叫吕悦容的郎丽兰相当恩爱,成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在青楼留宿过。而王宗谦则是因为第二天一早要启程去外地谈生意,必须回家再收拾一下。 由于两个人回家的方向是一致的,所以出了沉鱼院后就一起结伴往西同行。 走出没多远,王宗谦觉得喝得有些多了,头晕得不行,就在路南侧的墙角边坐下休息,让卫金宝先离开。 以下就是王宗谦对之后发生之事的描述: “昨晚我喝得有些多了,头又痛又晕,就打算靠着南面墙角休息一下再回去。卫金宝他平时酒量就不错,昨晚也没喝多少,说是家中还有夫人等着他回去,我就让他先走了。他捂着肚子说有些不舒服,所以走了一段后向北拐进转角往河边走去。我想一定是他觉得喝得有些不舒服,想去吐一下。” “卫金宝走过去之后没多久,我就听到了一声叫喊,我想应该是他呕吐时发出的声音吧。不过我在那边坐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他走出来,原本是想过去看看的,不过脑袋实在是太难受了,只好作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下人模样的人打着灯笼来找卫金宝。我就告诉他,卫金宝在北面的河边。他开始的时候没找到,又来问了我一遍,我很确定地告诉他,不可能会弄错。那是一条死路,我又一直坐着没见有人进出过,人肯定还在那里。他又去寻了一圈,结果在河里发现了他,不过已经淹死了。” 根据郎丽兰的证词,卫金宝一般都会亥时之前回家的,最晚也不会超过亥时二刻。可是那天晚上直到亥时四刻都没回来,让郎丽兰非常担心。案发现场到卫家不过一刻钟的路程,郎丽兰怕他出了意外,就命下人陆五过去寻找。 陆五说,他在问了王宗谦后得知卫金宝在河边,可是在河的围栏附近找了一圈却并没有找到卫金宝。重新问后他沿着台阶走到河边,围栏下面并不是直接就是河流,而是两侧铺有石板。他沿着石板铺成的道路边走边找,这才发现河里躺着一个人。救上来一看,果真是自家的老爷,不过已经晚了。 在案卷里,还详细绘制了现场的草图。白若雪并未去过现场,这草图可是帮了她的大忙。 草图上标注着附近的详细数字,尤其是高墙处,清楚地写着高约一丈。 “冰儿。”白若雪侧头向她问道:“你能跃上一丈高的围墙吗?” “可以啊,这很容易。”冰儿随口答道:“小跑一段助力,然后接近围墙的时候一只脚踩着围墙向上用力一蹬,人借势将身子向上一提就登上去了。” “这么说,学过点轻功就行?” “别人行不行我也不知道,至少对我而言没什么问题。” 白若雪转向另一边问道:“小怜,那你能不能做到?” “一丈呀,不太好说。” 她走到房间那根柱子处,抬头望了一下,然后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后加速冲向柱子。 “嘿!” 小怜依照刚才冰儿所讲的方法,用力一蹬柱子,借劲往上拔起,到达最高处时用手拍了一下柱子。 白若雪望向刚刚小怜拍中的位置,估算了一番说道:“已经超过一丈了,如果是围墙的话应该可以登上去。” “完全可以。”冰儿断定道:“凶手可以将卫金宝推落河中,然后翻过围墙或是从河里逃走。” 小怜拍了拍手,说道:“可这也只是有可能而已,说不定还真是意外呢?” “不对,这绝不是意外!” 小怜看到白若雪手中正拿着两张纸看得起劲,便问道:“白姐姐,你发现线索了?” 白若雪将那张现场草图放在桌上,指着围栏下方的铺设的石板路说道:“这条石板路不算窄,如果卫金宝是趴在围栏上呕吐的时候因为重心不稳而不慎跌落,他是不可能会直接跌入河中,而应该摔在石板路上。” “还有这个。”她将卫金宝的尸格放在另一边道:“尸格上写了,卫金宝的尸体在被发现的时候,裤腰带是松开的,这个情况和我第一次遇到的案子相仿。王宗谦说卫金宝是捂着肚子说不舒服才去河边的,他认为是喝多了想吐。其实,卫金宝应该是想去大解或是小解。他刚解开裤腰带就被人打晕了,然后拖到河里淹死。王宗谦听见卫金宝发出的那句叫声,应该就是他挨打的那一下。” “对啊,卫金宝会游水,而且水性很好!”冰儿突然醒悟道:“郎丽兰之所以会和卫金宝相识,就是他救了落水的郎丽兰。要知道,跳入水中救起一个溺水的人,远比自己游水困难。他水性既然这么好,就算是真的直接掉入河中,也应该有能力自保。更何况,王宗谦说他这一晚并没有喝多少酒。” 白若雪神情严峻地说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和曲洪森之死一样,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