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短暂的沉默,白若雪继续问道:“光是这样,并不能够证明这封信是楚公子所写,也有可能是别人借他之名伪造的。这封信现在何处?” 紫苏答道:“那封信上面写着相会的地址,小姐怕找不到,所以去的时候将信一并去了。” 听到这话,白若雪就知道问题一定是出在这次的秘密相会上,魏妙莲多半是被人坑了。 “也就是说,魏小姐第二天准时赴约了?” 紫苏点头承认道:“嗯,小姐不仅去了,还在那边待了好久。” “不对吧,我记得刚刚你家老爷说过,那天魏小姐是和你去了普惠寺,还找方丈请了一个护身符回来。要是魏小姐去赴约了,怎么还来得及上普惠寺?” “去普惠寺请护身符的人是奴婢,小姐赴约的地方离普惠寺不远,而且刚好顺路。我半路将小姐放下,从普惠寺回来以后再在下车的地方等。” “赴约的时间是未时,你和魏小姐约定是几时碰面?” 紫苏想了想,答道:“小姐让我酉时之前赶到约定地点等候,但是普惠寺人挺多,方丈开光护身符后还要刻字、留拓印,我堪堪赶在酉时回来。不过我一直等到酉时六刻才见到小姐走过来,那个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白若雪追问道:“那个时候魏小姐看起来如何,是高兴还是生气?” “小姐衣服和头发有些乱,整个人的精神看上去也不太好。” 白若雪责怪道:“这个时候魏小姐肯定遇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你身为她的贴身丫鬟,怎么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紫苏被吓到了,低着头可怜兮兮地说道:“奴婢知错,奴婢还以为那个时候是小姐和楚公子成就了好事的缘故,没想到会这样。” “你还记得相会的地点在哪里吗?” “就在通往普惠寺的官道附近岔路处,不过具体位置不清楚,那封信上有详细的地址,不过在小姐那里。那天小姐回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这封信。” 白若雪拿出准备好的纸和笔,吩咐紫苏:“你将那天等魏小姐的位置画出来。” 紫苏拿起笔,认真地画了起来。画完之后,她将墨迹吹干后交给了白若雪。 “好了,你可以走了。” 紫苏刚想离开,白若雪又忽然叫住了她:“对了,昨天的词会我也参加了,怎么没有看到你?” “奴婢的干娘一直身体不好,奴婢向小姐告假照顾干娘去了。” 这时,冰儿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欣喜道:“雪姐,魏妙莲她已经苏醒了!” “真的?”白若雪喜出望外:“这真是太好了!” 床上的魏妙莲面无血色,嘴唇发白,两眼无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魏小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白若雪由衷地说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你的这几位密友可一直牵肠挂肚着。” “我……我为什么会没有死?” 白若雪拿起放在她枕头边的护身符,说道:“或许是你求来的护身符起了作用,你爹及时发现了你悬梁自尽,将你救了下来。” 那金色护身符上刻着大日如来的法相,反面还有几个梵文。 魏妙莲惨笑道:“何必呢,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白若雪开导道:“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一定要选择一死了之呢?” “你不懂……”魏妙莲咬了咬嘴唇道:“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被陌生男子碰过,可现在……”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不想往下说了。 白若雪拿出那块丝巾,问道:“是因为这个吗?” 魏妙莲见到丝巾之后,身形忽然一震,将头别向里侧。 “大人请回吧,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见到她现在这般模样,白若雪知道再这样子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便打算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白若雪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说道:“魏小姐,我在此向你保证,一定会将‘庭前燕’这个恶贼捉拿归案,还你以及其他人一个公道!” 白若雪走后,魏妙莲忍不住躲在被窝里抽泣起来,一时间热泪滚滚。 坐上马车后,白若雪对驾车的梁捕头说道:“去一趟扬远镖局。” 趁着马车行驶之际,冰儿压低声音,悄悄在白若雪耳边说道:“雪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趁着没人的时候,将昏迷中的魏妙莲检查了一遍。” “结果怎么样?”这是白若雪目前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她到底有没有被庭前燕侵犯?” “没有!”冰儿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仔细检查过,魏妙莲依旧是完璧之身!” “她们竟然说的都是实话!”虽然这一切都在白若雪的意料之中,但还是让她有些难以置信:“除了应佩琳以外,其他四个人都只被庭前燕轻薄过,没有男女之事,真是奇哉怪哉……” “雪姐,我一直在想,既然庭前燕一直都只停留在轻薄这一个阶段,那么会不会他其实是因为没有办法再往下继续的缘故?” 白若雪听到后,眉头向上一挑:“你是说……” 冰儿点了点头道:“我想雪姐你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凭什么假设庭前燕这个采花大盗的性别呢?他就一定是一个男人吗?” 白若雪惊觉道:“这个采花大盗她可能是一个女人!?”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往往一想到采花大盗,就会下意识地认为那是男人才会做的事,不过女人就不会采花吗?庭前燕对于自己的猎物,只有一些摸弄、轻吻之举,却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这不是很好说明了她其实是一个女人吗?” 白若雪锤了一下拳头道:“有道理,这样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啊,这么说来其实这种现象在宫里很普遍。”小怜嚷了起来:“皇帝后宫里的三宫六院多了去了,这么多后宫佳丽不可能雨露均沾,所以妃子与宫女这些人之间往往会有这种癖好,俗称‘磨镜’。” 冰儿瞥了她一眼道:“小怜,一说起这种事情,你就挺来劲啊?” “这说明我见多识广!”小怜听后非但不害臊,反而有些骄傲的样子。 “等等,‘磨镜’这个词我记得你之前也提到过!”白若雪极力回忆后惊呼道:“难道是……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