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才,显才!”安老爷睁大双眼,走过去想要扶起儿子。 “都待在原地不要动,不准碰任何东西!”白若雪大喝道:“姜捕头,带弟兄们将整个场地控制住,所有人不准离开!” 姜捕头点了点头,说道:“弟兄们,按照白姑娘吩咐的办!” 白若雪大步走到安显才的身边,蹲下身子检查起来。 “你、你是何人,怎敢如此无礼!”安老爷质问道。 “白姑娘是本官请来的断案高手,已连破数桩大案。” 这时,虞知县站起来说话了,官威尽显:“所有人都照做便是,如有违抗者,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听到知县大人发话,没人敢随便吭声了,都老老实实坐在自己位置上不动。 白若雪伸手搭了一下安显才的脉搏,已经没了;又查看了一下眼睛,瞳孔已经完全扩散。 安老爷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显才他如何了?” 白若雪站起身来,朝他摇了摇头:“二少爷,已经没了。” “显才啊!!!”安老爷老泪纵横道:“你怎么就走了啊!” 白若雪在一侧冷眼旁观。主桌除了虞知县、安老爷和去世的二少爷以外,还有大夫人、大少爷和三少爷。其余几人看不出一点伤心的样子,大夫人甚至嘴角略带一丝恶毒的笑容。 “二少爷乃中毒身亡。”白若雪转身问虞知县:“县尊大人,开席之后可有人上来敬过酒?” “没有!”虞知县很肯定地回答道:“现在开席不久,还没到相互敬酒的时候。除了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只有上菜的家仆靠近过主桌。” 三少爷安显志也证明道:“知县大人说的没错,我就坐在二哥身旁,除了上菜以外没人靠近过。” “既然如此,除了主桌的人外,其余客人都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其他客人都如蒙大赦,忙不迭起身离开。 “白姑娘,显才他到底怎么中的毒?”安老爷不解道:“要说菜里下毒的话,这些菜我们也都吃了啊。” 白若雪仔细检查了安显才的中毒迹象,确定并非砒霜。从他中毒之后的表现来看,很像《昭雪录》中记载的某种剧毒植物。 “莫非?” 白若雪急忙检查他的双手,右手上有几道抓痕,不过已经结痂;又看了下左手,果然食指和中指已经呈紫黑色,并且已经肿胀溃烂。 “果然如此,二少爷中的乃是箭毒木之毒!” “箭毒木?这是何毒啊?”虞知县问道。 “箭毒木就是俗称‘见血封喉木’,产自滇州。此毒通过伤口进入血液,中毒者瞬间就会呼吸困难而亡,故而得名‘见血封喉’。” 白若雪抓起二少爷的左手说道:“之前二少爷吃螃蟹的时候划破了手指,这毒液就是通过伤口进入的。” “难道毒是下在螃蟹里的?”虞知县猜测道。 也难怪虞知县会这么想,其它菜所有人都吃了,只有螃蟹是送到每人手中,而且也是因为吃螃蟹将手划破才中的毒。 不过事与愿违,白若雪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将所有螃蟹查验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带毒。之后又把所有的菜验了一遍,依旧没有结果。 白若雪还是不死心,碗筷骨碟、茶杯毛巾都试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下毒的地方。 (奇了,这毒究竟下在了何处?) 既然查不出毒下在哪里,她只能先让姜捕头把二少爷的遗体暂时找个房间放置起来。 “安老爷,我想借个地方单独问一下各人在宴席时的一些情况,可以吗?” “只要你能找出害死显才的凶手,我都答应你!” 安家的客堂被临时用作询问场所,第一个询问对象就是安老爷。 “显才他从小就勤学好问,这次乡试中举,可算是为安家长了脸,没想到……” “这次的厨师是从外面请来的吗?菜都是一样的,那哪盘菜上哪桌有事先说好的吗?” “厨师都是府上的,只是多了几个家仆帮忙打下手。也没规定过哪盘菜上哪桌。” “府上有谁与二少爷不和?” “不和?”安老爷愣了一下:“显才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会得罪谁。而且对生意上的事一直没有兴趣,只会成天看书和练字。” 第二个被叫来问话的是安老爷的正妻黄春艳。 一提起二少爷,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满脸的不屑已经非常说明问题了。细问之下才知道,二少爷乃小妾所生,别说是她看不起,就是一些下人背地里也不把他当回事。 “我家显德可是嫡出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有必要去害他?”黄春艳趾高气扬地说道:“老爷也真是的,考中个区区举人而已,又不是中了状元,搞这么大排场。现在可好了,人这么一死,把安家的脸都丢光了!” 见她如此出言不逊,白若雪也有些忍不住了,提醒道:“死者为大,夫人还是积点口德吧。现在二少爷被害,你这么说话可是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的。” 听到这话以后,她才有所收敛。 大少爷安显德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承认,自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二弟他天生就是个做学问的。安家这么多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个读书人,可那又怎么了?他光会死读书,不通人情世故。凭我的身份,这个家迟早都是我的,我这么做岂非多此一举?” 白若雪趁着这个机会,换了一个话题:“前些天晚上,你是不是和一群人在万客来酒楼喝酒?” 听到这个问题,安显德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警觉地问道:“这和今天晚上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白若雪的态度很强硬,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个机会,她不想错过。 见到如此,他也只能退一步,说道:“确有其事。” “就你一个人去的?” “还有我的小厮柱儿” “几时回的家?” “喝得迷迷糊糊的,忘了。”他明显开始不耐烦起来。 “最后问你个问题,那天回来路过宅子前方的岔路口的时候,有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听到这个问题,安显德立即脸色一变,大声道:“没有,都说了我喝醉了!” 说完之后,他便站起身来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