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报复还是警告,都必须先找到那驼背的高瘦汉子。 后来几天,陆天明一直在竹林县大街小巷寻找那人的下落。 怀安则一直在跑得快。 一人一猴,这些日子便成了竹林县百姓的谈资。 陆天明丝毫不把这些非议放在心头。 他的心思,几乎都集中在了寻找高瘦汉子和常龙上。 这天,难得有个出太阳的好天气。 陆天明早早便出了门。 准备再去碰碰运气。 若再过三两日还是没有什么眉目,他打算先去一趟仗义阁,送樊文静师兄妹二人回去的同时,顺便把飞剑给炼化。 习惯性的把客栈周围的区域寻了一遍后。 陆天明再次来到了寿竹街。 今个天晴,来往行人比前些日子要多。 下意识瞥了眼菜场门口,发现那小块空地还是没人摆摊后。 陆天明靠街边坐下,掏出两个烧饼吃了起来。 苗千万已经带着家眷离开了竹林县。 临走时还到客栈同陆天明打了声招呼。 当时陆天明也曾询问过对方,是否对自己有什么不满。 在竹林县天不怕地不怕的苗员外听到这话时,吓得差点原地下跪。 这样一个怕死的人,又怎么可能敢找人来报复怀安呢。 所以,陆天明愈发确定自己的想法,怀安中了跑得快,多半是一种警告。 只是他还想不明白,那高瘦汉子警告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刚把烧饼咽下,拿出水囊正准备解解渴。 菜场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吆喝。 “耗子药,耗子药,耗子吃了跑不掉!” 声音高昂,只是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在里面。 陆天明侧目看去。 就见菜场口刚才还没人的那小块空地上,此刻竟然有人在摆摊。 距离有些远,人来人往看不真切。 陆天明收好水囊,快步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发现耗子药的摊位已经被乡亲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天明只好在一旁等待。 期间寻着人群的缝隙瞅见那卖药之人。 戴着个褐色的牛皮面具,束着长发,身材消瘦。 但由于坐着的原因,看不出来高矮。 陆天明耐心等待。 仔细聆听买卖双方的对话。 买家都是些泥腿子或者农妇,张口不是爹就是娘。 卖家倒也不客气,不是爷爷就是奶。 一方问“你特娘这耗子药到底有没有吹得这么厉害”。 另一方答“你爷爷的什么叫吹?信不过老子趁早滚开”。 总之两边的烟火气都很重。 听得陆天明一个头两个大。 他实在勾勒不出堂堂六重天的一宗之主,满口污言秽语的小市民形象。 “不会又特娘的白忙活吧?这人若是常龙,也太离谱了...” 陆天明暗自嘀咕一句,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带偏也讲起了脏话。 等到中午时分。 摊位前总算无人问津。 陆天明走上前去,蹲下后仔细观摩起来。 耗子药用纸包着,分成一小份一小份的,摆在一块脏兮兮的黑布上。 黑布旁边有一个铁笼子。 里面装着很多大耗子。 “小子,看半天了,到底买不买,不买就赶紧滚开,别耽误我做生意。”那戴着牛皮面具的汉子不耐烦道。 陆天明故意看了一眼周围。 “现在也没什么客人,我看看都不行吗?” 那汉子冷哼一声:“看看?你都在旁边蹲了两个时辰了,还不够?” 陆天明撇了撇嘴,起身后走到一侧,紧挨着摊位蹲了下来。 偷摸摸够头瞥一眼对方的后背,发现并没有驼背的情况。 “你爷爷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那汉子戴着面具,看不见表情,只瞅见牛皮面罩扯动得厉害。 陆天明侧目满脸诧异道:“我说大哥,这地儿也不是你的啊,管得这么宽?” “碍着我做生意了,你说我管不管?” 大汉面罩下那双眼睛瞪得倍儿圆,想想就知道脸色有多难看。 陆天明没所谓的吸了吸鼻子。 起身往旁边移了两步后,又蹲了下来。 大汉见状,盯着陆天明看了半晌。 可瞅见后者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 他便再懒得管了。 “晦气!” 陆天明全当没听见。 又从怀里摸出个烧饼,若无其事的啃了起来。 一边啃,他一边瞅着摊位上的木板子。 木板子上面写着:十钱一份,可试用,试用的老鼠五十钱一只。 “老板,这生意挣钱哈?”陆天明忽地问道。 大汉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陆天明自讨没趣,却也没觉着尴尬。 隔了没多会,又指着铁笼里的老鼠道:“这玩意儿随处可见,没想到能卖到五十钱一只,不过呢,抓这玩意确实要费点劲,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负责帮你抓耗子,你分我一半如何?” 听闻此言。 大汉猛地转过头来。 并用那双看不真切的眸子死死锁着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