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刚一打开。 陆天明便隐隐约约听见了哭声。 还未等他仔细聆听。 便听闻一人喝道:“刘师兄,此处可是重地,你怎么能带外人进来呢?” 陆天明抬头一看。 就见离门口不远处。 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坐在桌旁。 桌面摆着茶水。 两人茶杯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这一看,便知两人根本没把身后传来的哭声当一回事。 刚才在陆天明面前表现得咄咄逼人的刘有钱。 此刻却谄媚得像条摇尾乞怜的看门狗一样。 说话的态度和语气,比对待亲爹还亲。 “谢师弟,这不是孩子闹得慌吗,没办法我才把孩子亲哥哥带来,不过您放心,这位二宝兄弟说了,他一定不会把里面看到和听到的说出去的。” 那姓谢的年轻人还未说话。 旁边面容较好的女子便呛道:“哟,刘师兄,您这快四十来年的日子怕是白活了,咱同门师兄弟都还有拔刀相向的时候呢,更何况一个外人?你凭什么敢保证他出去以后不会乱说?” 这女人面相倒是生得不错。 可说话拿腔拿调,听着极其刺耳。 刘有钱闻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陆天明见状,便想替对方解围。 哪只刚说了个“这位仙女姐姐”,那女子便目露寒光瞪了过来。 “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说话?” 陆天明噎住。 他有些闹不明白,为何这对年轻人的态度,比仓库那群人差这么多。 不过下一刻,他便搞清楚了其中原委。 只听当啷一声。 那谢师弟便将腰上的佩剑扔到了刘有钱面前。 “我师父青崖道人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这地方可从来没有外人来过,不能破例,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弄了半天,原来这对男女是青崖道人的亲传弟子,难怪脾气会这么冲。 这谢师弟话刚说完便站将起来。 然后缓步踱至门口,将大门给关了起来。 屋内光线转瞬暗了几分。 陆天明侧头瞅见刘有钱此刻的表情颇为挣扎。 而那对男女,则环着手一前一后的盯着刘有钱。 刘有钱蹙眉把地上的剑捡了起来。 盯着手里的剑看了片刻。 刘有钱忽地颤巍巍道:“谢...谢师弟,九十九个孩子还差几个,我若现在把人给杀了,一旦传出去,差的那几个还怎么办?孩子不够,青崖师伯不得发火?” 听闻此言。 谢师弟立马暴怒道:“怎么做由得你开口?而且你有没有点脑子,这家伙肯定听到了那帮小畜生的哭声,若就这么放他回去,跟左邻右舍一传,谁还会把孩子送进来?” 正说着呢。 便有四个孩子从这间屋子的后门钻了出来。 孩子们泪眼婆娑,手里各提着一个木桶。 其中一个男孩年龄大些,看上去八九岁的样子。 他刚一来到女子身边。 便哀求道:“姐姐,给大伙弄点吃的吧,这光喝水怎么可能撑得下去,姐姐,我求求您了!” 男孩说着便哭了起来。 那提着水桶的小手,抖得跟筛糠一样。 女人闻言。 扬手便一耳光扇了过去。 “你们亲人把你们送进来的时候,一个子都没给,我凭什么要给你们吃的?现在能有水喝就不错了,再啰嗦,水都没得喝!” 这些孩子还有大用处。 女人不敢使劲。 可即便这样,小男孩也扛不住。 扑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所幸其他几个孩子懂事。 一边不停向女子道歉,一边把小男孩给扶了起来。 接着他们再不敢多言。 赶紧提着水桶走向屋子的侧面。 那里有几个蓄水的破缸。 孩子们谨小慎微,轻手轻脚打起水来。 打完水以后,也不敢作声,急急忙忙从后门钻了出去。 这一幕被看见,基本宣告陆天明只有死路一条。 原本还有些挣扎的刘有钱。 缓缓举起长剑。 “二宝兄弟,实在对不起,我也不晓得情况会这么严重...” 难怪刘有钱混得如此差,他这瞻前顾后的,压根没有大宗门子弟那种气质。 他这话也惹恼了堵着大门的谢师弟。 后者当即便骂道:“你特娘的啰嗦个逑啊,再不动手,别怪我把这事告诉我师父,届时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刘有钱吓了一大跳。 哪里还敢迟疑。 举剑就要去戳陆天明。 可哪曾想到一直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二宝兄弟。 眨眼便夺过了他手里的长剑。 然后只听见一声惨叫。 等刘有钱回头时。 就见高高在上的谢师弟,已被人一剑从嘴部贯穿后劲钉在了门框上。 这一剑一定是致命的,只不过需要时间。 那谢师弟圆睁着眼,不可思议瞪着身侧的陆天明。 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判断不出到底是不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