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朗日清。 李焕仙从软床上缓慢的睁开双眼,异常疲惫的抻了个懒腰。床很舒服,他睡得也很熟。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从没有像昨晚那样,睡得那般放松自在。 但是,明明自己昨夜拥有了一场高质量的睡眠,为何一觉醒来,却觉得十分疲惫,精神甚至都有些萎靡呢? “怪哉?我都快两个月未近女色了,酒也没怎么喝过,烟想抽抽不到,为什么身体还这么虚呢?” 李焕仙很纳闷,自己自律勤勉,刻苦练功。虽然糟心烂事不少,但身体一向保养的不错。但最近不知怎么搞得,自从参加完楚国的夜宴后,他的精神便逐渐萎靡不振,大白天的甚至有些嗜睡。 他没有去看过医生,因为他自己也算是个二把刀。按照他自己的诊治,他觉得自己就是典型的肾虚。只要坚持戒色断淫,勤勉练武,估计半年后就能恢复无漏真身。 不过,肉体的状况李焕仙很清楚。可他的精神状态,或者说是内心世界的病态,是他完全无法涉足的领域。 “青山,起了没?” 就在李焕仙研究给自己开一剂补肾的药方时,陈元君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听着这声音铿锵有力,估计这小子已经从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中醒转了过来。虽说大家相伴而行,陈元君还是自己的下属,他的心理出了问题,李焕仙有义务帮他疏导一番。 但李焕仙从昨日就没搭理过陈元君,因为他觉得没必要。不就是杀了个人吗?有必要惊慌失措大惊小怪吗?上辈子的李焕仙,从六岁开始就杀人了! 穿好了衣物,李焕仙顶着黑眼圈与大眼袋走了出来。只见陈元君神采奕奕,重新恢复了玩世不恭的世家公子态度,一把搂住李焕仙的肩膀开口道:“你睡得真够死的,我们早饭都吃完了。那个,咱今天还赶路不?你二舅一大早就叫人来请咱们了。” 被陈元君勾肩搭背的,李焕仙有些不自在,有些厌恶的挣脱开陈元君的手臂,抬头望了望骄阳后说道:“过庙就拜佛虽然没必要,但总得有些敬畏之心。去拜访一下太守吧,从今日起,我们白天休息,夜间赶路。” “过庙拜佛?佛是什么?” “佛是……你哪那么多问题?走,去太守府!” 李焕仙没空给陈元君答疑解惑,毕竟他也不是北师,拽词不要钱,张口就来落笔就有。而且,无论前世今生,谁又能真的解释清楚:佛,是什么呢? 业州郡守广仁郡,是一座千年古城。相传是四方汉人在大陆建造的第一座城池,占地面积甚广,四方城门宽广博大。若不是照顾洛阳帝都,从而进行了一些删减缩建,只怕这广仁郡,早就成了楚国的第二个帝都了。 李焕仙与陈元君两位使臣,各带五名护卫,高头大马的行驶在广仁郡的街道中。李焕仙很满意广仁郡这座城池,因为足够大,防御机制齐全,易守难攻。最重要的是,广仁郡是业州的粮仓! 广仁郡距离洛阳帝都不过几日路程,若在此地发兵,犹如利剑,可对洛阳皇城一剑穿心!当然,前提是李焕仙手里得有个十几万的兵马才能做到。 约莫一刻钟的光景,李焕仙与陈元君等人便来到太守府。刚一进去,管家便热情的招呼起众人。李焕仙也没多说什么,于理,他是使臣,路过贵地,地方官理应接待。于情,他来自己亲舅舅家串个门,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进入了会客厅,太守孙传业早已等候多时。眼见两个后生到了,孙传业赶紧吩咐管家开宴。一面方桌之上,大排宴宴。水里游的,路上跑的,天上飞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上了餐桌。 陈元君早上已经用过了膳,此时也没什么胃口。而李焕仙则是提着筷子,看着一桌子的大鱼大肉一点食欲都没有,只能轻品香茗后,对孙传业说道:“舅父,大早上吃这么油腻,你也不怕有人参你奢靡无度?” “呵呵!” 孙传业无所谓的笑了笑,吃了一口红烧肉后,抿了抿流油的嘴唇说道:“我就算顿顿吃糠咽菜,也一样会有人参我。没办法,谁叫你父不肯交兵权呢?” 估计这孙传业也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完全不在乎在场之人还有陈元君在。说起话来肆无忌惮的,根本不怕有人给他穿小鞋。 其实在官场混到孙传业这份上,早就把一切都看明白了。李家不交兵权,最多过的委屈些,但起码富贵丰足。若是交了兵权,那李家就倒定了。虽然背后有个不老阎君在,性命可以无忧,但也会慢慢在楚国政界消失。 至于与李家坚定捆绑在一起的孙家,根本没有退出的机会,只能随波逐流,傍死李家这棵大树。 陈元君在一旁听着孙传业的话,虽然拿着楚帝的俸禄,但这小子明显没心没肺到了极致,直接笑着打趣道:“孙叔叔还真看得开,怪不得能从边军参将,一路升到一方太守。不过,自古权臣的下场可都不太好。” 听到陈元君拿自己打趣,孙传业顿时冷下脸来回怼道:“权臣的下场的确不怎么样,但奸相的下场往往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