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的冬天堪比秦国长夏天气,灼热无比。有若荷钱新铸,榴火初燃。 虽然已是夜晚,热度降低。但春月楼前院大厅正在举办诗文比赛,人潮汹涌之下,热得李焕仙依然在流汗。 眼见李焕仙把自己全部身家都拿走了,李焕明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还得撑到月底呢。” 看着自己这二哥的气势终于变薄弱了,李焕仙也算出了心间的一口恶气,随即笑了笑在其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只见李焕明得到了李焕仙的帮助,顿时面带嚣张之色,豁然起身大声说道:“这二人争道,不分文武,不分浊净,当分尊卑!” “放屁!刚才都说了是一文一武在争,你连题都整不明白,还好意思出来献丑?” 在洛阳城,很少有人敢这么找李焕明的茬儿。随着声音望去,果然,是上午被李焕明一巴掌扇到楼下的谢良。 看到这孙子居然敢挖苦自己,李焕明顿时摆出一副纨绔的架子,对着谢良的方向骂道:“上午没摔死你算你命大!我告诉你,我家老三号称诗圣,但他的本事,都是我教的!你看看那台上,哪有什么一文一武?只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既然是争道,自然是男女争道。男属武,女属文。男为尊,女为卑!” “好像……是这么回事……” “有点道理啊……” 看着身旁随行之人各个若有所思,谢良顿感面子挂不住,随即对身旁的几名同玩之人低声骂道:“有鸡毛道理啊?!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输给李二狗,你们给我争点气!” 谢良今晚来春月楼,可是把自己身边有文采有学识的人都带来了。为的,便是告诉洛阳城中的人。他谢家,才是如今的洛阳第一门阀!他谢良,才是洛阳第一才俊! 眼见李焕明说出了谜题的含义,高台上的姑娘顿时双眸灵机一动,脱口道:“二公子果然高才,奴家佩服。既分男尊女卑,就由奴家先出个对子,让公子爷来对。要是对着了,便视二公子胜了一场。若是对不着,可是要罚酒的哦~” 如今有这天下文宗第一人坐在自己身边,李焕明自然来者不拒。色眯眯的看着台上的姑娘,故作大气的点了点头,示意让这丫头出对。 这姑娘是春月楼的艺伎,卖艺不卖身。李焕明久经风月,却如此打量人家姑娘,多少有些无礼。但这姑娘不嗔不怒,反展皓齿痴笑道:“一担重泥拦子路。” 此话一出,半晌无言。 不光李焕明,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了一下,苦思对法。谢良焦急的看向自己身边的文人墨客,想要让他们快点出对。但这些人,让他们上床鏖战兴许可以,但要短时间拿出趁手的对子,却是有些为难了。 看着众人沉默无语,李焕仙一脸不屑的摇了摇头,在李焕明耳边轻语一声。随后便见李焕明开怀大笑道:“这么简单就送我一分?你听好了,咳咳!那个……什么来着?” “唉!” 刚说完,撂爪就忘。李焕仙已经对自己这二哥失望透顶了,直接白了其一眼,将脸转到一旁,懒得看他。 “哈哈哈哈……” “就说这李二狗没本事嘛……” 在场众人看着李焕明出了洋相,顿时哄堂大笑。但李焕明显然不在意这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灵光一闪道:“别笑了!老子停一停增加点乐趣而已,都听好了。一担重泥拦子路,两行夫子笑颜回!” 这对子一出,在场之人顿时止住笑意,一脸不相信的看向李焕明。而那高台上姑娘也是赞赏般点头说道:“好个重泥对夫子,子路对颜回。二公子胜了,奴家自愧不如。” 只见这第一关对对子,是李焕明胜了,那第二关自然就不能再玩一样的套路。只见这姑娘摆了摆手,从二楼楼台处顿时放下一段红巾,而那红巾上赫然写着一首脍炙人口的诗: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独夜,金榜题名时。 诗词一出,在场众人皆摸不准路数。只见这姑娘面带微笑,对着台下群人作揖叙礼道:“这首人生四大喜,想必众位公子人人都识得。但奴家却认为,此诗患有虚症,当添字滋补,在加喜气。” 这是一首五言绝句,若要添字,必是添加二字。将五言,变为七言。但这首诗,也算是朗朗上口的千古名句了,任这些纨绔子弟想破了头,也是不知该添什么字比较好。 看着众人皆不言语,李焕明凑到李焕仙身旁小声说道:“老三,咋办啊?” 若要添字,必是强词夺理,玩文字游戏。这套东西,李焕仙自然玩得转,但他没兴趣搞这套过家家的玩意儿。无聊的扣了扣手,李焕仙意味深长的看向李焕明说道:“一个问题二百两,你这才五百,只能回答两个半。” “亲兄弟总得打个八折吧?你就当帮帮忙,半买半送啦!” “呵呵,行吧!” 看着李焕明急不可耐的样子,李焕仙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心中的恶气也算消解了几分,故而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十年久旱逢甘雨,千里他乡遇故知。鳏夫洞房花烛夜,老童金榜题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