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城,寒风卷,积雪满地凄凉惨。日薄西山残阳血,百废待兴几人还。 走在北海城空无一人的街道中,赫兰长琴与李焕仙并肩而行,眼见城内断壁残垣,双眼尽是悲天悯人之色。 李焕仙看着赫兰长琴的神色,不像是演出来的,便放心的说道:“如今北海已定,丹师府已然开始重塑北海,想必用不上一年,这城中的房屋便能变换维新。只是城中存粮不足,未必能撑到后年春耕。” 赫兰长琴美眸一翻,白了李焕仙一眼后说道:“想要钱要粮就明说,何必兜圈子?” “嘿嘿~我这不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嘛。” 看着李焕仙无耻般的笑容,赫兰长琴也笑了起来说道:“你脸皮薄?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无耻的人吗?赵玉漱起码给了我一张空头银票,可你呢?北海城给了你,我大辽又是出兵又是费钱,得到了什么?” 一想到赵玉漱与辽国胡人做交易,李焕仙便一阵头疼。这娘儿们像个疯子一样,为了斗垮赵峰仁,不惜引外族入境。她难道就不明白,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吗?就算最后胜了,保守估算,只怕秦国的土地,也要被辽国吞掉三成。 汉人的事情,还是留给汉人自己解决得好。当年五胡乱华的评书快板,赤龙可没少听。 李焕仙看了看即将消失在西方的火红夕阳,意味深长的说道:“赵玉漱想做这世间第一个女皇帝,你呢?想做什么?” “她想做皇帝?那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做到的!” 看着赫兰长琴满脸的不屑,李焕仙摆了摆手说道:“她的路,注定充满荆棘,九死一生。” “所以呢?你明知道九死一生,也一定要帮她?” “行差踏错,是要付出代价的。认识她之后,我就一直倒霉,好像上辈子欠了她什么,这辈子要连本带利一起还她。” 看着李焕仙一脸的无奈,赫兰长琴心下略有怒气,冷声回复道:“你倒霉也不像是这几年的事……无论你走到哪,都是血雨腥风。明说吧,想要什么?” 兜了这么久,总算能让这金发胡姬主动开口了。李焕仙谄媚般的笑了笑后说道:“我就中意你这爽快的性子!给我粮,给我药,帮北海撑两年。两年后,贸易区开放,北海税收,四六分账。” “还有呢?” 赫兰长琴是何等聪慧之人,只是在城中逛了一圈,就大体明白李焕仙想要什么。钱粮药品,是长久之物,并不能解燃眉之急。 如今北海已定,李焕仙定是要出兵沂州。但北海这点军马,完全不够给赵峰仁塞牙缝。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引辽国大军入境。所以,他肯定是想要军马与军备! 李焕仙犹豫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后说道:“那个……这次夺城,北海军力损失惨重,尤其是军马与铠甲箭弩。你看,能不能……” “你真不要脸!” 赫兰长琴冷着脸骂了一句,起身上马便要出城。剩下李焕仙一个人,无奈的咂了咂嘴,在寒风中凌乱。 片刻后,只听得身后突传话语:“李大诗圣,你许我的诗,几时予我?” …… …… 北海丹师府,被战乱损坏的院墙与大门,已经重新修缮。不得不佩服丹师们的工作效率,寥寥百人,既要帮助军队加固城防,还要帮忙城北粮仓放粮,晚上还需给司空明月炼制红丸。就这么一点得闲的功夫,还用来修缮府衙院落。 一群九九六不要命的家伙,不晓得来生是否会有福报。 打发走要来给自己做婚衣量尺寸的丹师们,李焕仙踱步走入司空明月养伤的房间。刚一进屋,就看见司空明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双手紧捏床褥,五官极其痛苦的挤压在一起。 “明月!” 李焕仙一个箭步来到床边,赶紧给司空明月号脉。但司空明月却是挣扎着推了推李焕仙的手,急不可耐的说道:“快!帮我抓抓后背……痒死了!” 哦,原来是后背发痒。 理论上讲,后背脊柱碎裂,这等严重的伤势,别说是这个世界了,就算是前世的科技时代,想活下来都是极难。 但杀神传下来的红丸,居然可以再生造化。司空明月只是服用了两丸,后背的碎骨就呈爆炸性再生,筋骨血肉噌噌的更新,气血翻涌的不似地球人一般。 这东西若能拿来辅助练功,每次练到筋疲力尽后补充一颗,那岂不是把天下武者都远远甩在身后?说不定,那杀神便是用这东西来强壮体魄,从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 为司空明月抓了抓后背,李焕仙轻拂瘫痪在床的美人脸颊,犹豫片刻后,终是开口言道:“明月,我有事要与你谈。” “要去找玉漱了?” “是啊。” 该来的迟早要来,该办的事,也一定要办。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死了这么多的人。此时的李焕仙,大权在握,虎狼骑归心。是时候,正面对战赵峰仁了。 力势一到,大势所趋,由不得李焕仙不走,一切自有定数。但要他放任瘫痪在床的司空明月不管不顾,他真的放不下。自始至终,他能落得如此下场,便是因为,他已不是前世那个无牵无挂没有短板的赤龙,他是李焕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