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月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在为自己刚刚勇敢地在家人面前坦诚心意而暗自窃喜,连她本人都开始佩服自己的勇气。 “我一定是疯了!” 同时,陆正刚的影像此时就像绽放的烟花一样,填满了她整个的脑海和心胸。 大一入学当天,陆正刚作为大三的学长同时又是负责迎新工作的领头人,帮姜秋月将行李箱提到了宿舍,并热心地向她介绍了学校的布局等,这个阳光大男孩温暖的形象便镌刻在了她的心田里。 从此,她便将心门上了锁: 别人永远进不去,陆正刚永远出不来。 这一锁,便是十五年! 这十五年来,容颜姣好、性感妩媚的她拒绝了无数的追求者,却心甘情愿地安心做着陆正刚身边的贴心小学妹。 不求回报,无怨无悔。 她始终没有向陆正刚捅破那层窗户纸。 她一直担心,万一表白失败了,他们非但做不成情侣,甚至连像现在这样要好的朋友也做不成了。 不咸不淡,不荤不素,不远不近,不进不退,这样的距离刚刚好。 陆正刚并不是傻子。 这么多年以来,他不是不知道姜秋月对自己的心意,只是两人之间方方面面的悬殊,让他望而却步,知难而退,不敢僭越一分一毫。 他只好装傻充愣,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尽可能地回避着姜秋月对自己的示好。 再加上巨大的生活压力,忙碌的工作,使他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个人感情,思考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 拉扯着弟弟妹妹活下来是他最基本最现实的需求和目标。更高的情感需求,够不着,想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久而久之,两人都习惯了这种若即若离的相处模式,彼此心照不宣,不言而喻,谁也不再去想迈出那通往雷池的第一步。 蹉跎着岁月,消磨着青春,不知不觉,姜秋月已经34岁了,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大龄剩女。 有人戏称姜秋月是不婚主义者,姜秋月大大方方地承认,并在心底暗想: “只要一天不嫁给正刚学长,我就当一天的不婚主义者。无吊所谓,老娘就是不将就。” 也有人揣测姜秋月是蕾丝边,姜秋月会立刻跳起来指着那人的鼻子啐道: “老娘对男人都不感兴趣,怎么会喜欢身无长物的女人?你的眼睛和脑袋总有一样多少有点大问题。” 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到了现在。 34岁,真是个尴尬的年纪! 少女感早难寻觅。皮肤开始变得松弛,乳房不如前几年坚挺饱满,似有与日俱小的迹象;鬓角冒出一小撮白发,鱼尾纹也不经意间爬上了眼角; 少妇感则与她更不搭边。虽然她有着魔鬼身材,前凸后翘,风姿摇曳,但那种明显被滋养充分的芬香味道和招徕异性的神秘磁场,则是她万万不可能具备的。 我连男人是什么滋味都没尝过,少妇的称谓,实不敢当! 是时候了! 万一明天遭遇不测而香消玉殒,那这辈子活得也太亏了! 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年?!再过个十五年,恐怕我都要绝经了,到那时岂不是黄花菜都要凉了? 陆正刚啊陆正刚,你难道不是正常男人吗? 你在修炼什么神功? …… 她的思绪游移凌乱,使她烦躁不堪,便拨通了陆正刚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 语气明显不善。 “哦,秋月,我在去售楼处的公交车上啊。有事吗?”陆正刚心头微微一惊,随即回复道。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姜秋月幽怨地说道。 “这话说得,当然可以。不过……” “我今天要见到你,越早越好”,姜秋月冷冷地说道。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你听起来很焦急”,陆正刚内心剧烈地打起鼓来。 “如果说这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也不为过,当然跟学长也不能说无关,总之我想尽快见到你,当面详谈。” …… 同一时间,楼下,姜德林的房间里。 “什么?你是说秋月想要结婚的对象是春芹小姐的大儿子? “这么说,卫东说昨晚你们在卫国家见到的故乡的朋友就是春芹小姐了?” 姜德林震惊地说道,嘴唇抖动,身形颤抖,差点没有站稳。 “对,正是贺春芹的儿子”,姜春花不满地说道:“爸爸,您也真是的,怎么到现在还叫她春芹小姐,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你昨天晚上见到春芹小姐了吗?”姜德林拉着姜春花的手,慌张地问道。 “是,见到了,正是她”,姜春花不耐烦地回复道。 “啊?这……”姜德林立时显出惊慌失措的样子来,颤颤巍巍地坐倒在了床沿。 “爸爸,您是怎么了?”姜春花关切地问道:“干嘛这样失魂落魄的。” “春芹小姐,是春芹小姐……老爷……老爷……”姜德林嘴里失神地念叨着,浑身瘫软地躺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