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阮龙春风得意的嘴脸,阮凤心中冷笑。 既然此间事了,阮凤也不想在此逗留,免得再为他人代做嫁衣。 趁着众人结算工钱混乱之际,他朝阿文几人点了点头,旋即便转身飘然离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阮凤和衣而卧,闭上眼静静思索着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绿罗乖巧地关上了门,悄悄退了出去。 只看今日情形,便知阮龙如今在阮家几乎是一手遮天,而且显然已视我为大敌。 而我却势单力薄,无权无势,想要与之硬刚毫无胜算,唯有智取方能翻盘。 所谓无奸不商,商人阴险狡诈,蝇营狗苟,见利忘义乃是他们的本性。 想要降服他们,还得在这‘利’字上找机会。 看来今晚家宴,一定要先去会会那个便宜父亲再做打算。 阮凤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往那些不堪回首的场景,不过半个时辰他便已经深深了解了阮龙的为人。 以阮龙的个性,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这个唯一竞争对手的,必欲除之而后快! 自己目前要做的就是低调行事,然后静待时机,以期能设计一举掀翻阮龙。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在这异世当中,真正拥有一方立足之地。 阮凤在心中默默推演着阮龙可能针对他的各种刁难,仔细斟酌着可能用到的各种应对之策,争取做到裨补阙漏,万无一失。 谋定而后动是阮凤一向的习惯。 正是因为这个良好的习惯,再加上他天生的冷静睿智,才能让他后来一次次的化险为夷,转危为安,而不是全凭侥幸在这乱世求存。 雒阳城,司徒府 汝南袁氏,名门望族之首,与弘农杨氏并称汉末两大豪门。 现任族长乃是当朝司徒袁隗。 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所以贵宠于世,富奢至甚,远超其它公族。 袁隗在他这代兄弟中仅排行老四,庶兄袁平与嫡兄袁成均早逝,嫡兄袁逢依次袭爵成为族长。 自此袁家在袁逢、袁隗兄弟二人的领导下,在朝堂之中的权势显赫一时,一枝独秀。 袁逢有三子,嫡长子袁基袭爵,现在朝中担任谏议大夫,庶子袁绍,次子袁术。 其时袁逢因病亡故,袁基位卑资浅,故族长交由其叔父袁隗接任。 袁府后园 有三人聚在一起正围着一具‘尸体’打转。 当中一人虽只是个十岁孩童,却裘衣华服,颐指气使,一看那气场便知身份不凡。 此人正是袁司徒唯一的爱子—袁虞。 袁隗本有三子,长子袁满来旷世逸才,二子袁懿达、三子袁仁达皆聪慧机敏。 可惜天妒英才,此三子不是早夭就是短寿,没有一个活过二十岁的。 这袁虞乃袁隗老来得子,如获至宝,故此对其母子极尽恩宠,不甚管束。 只因袁虞打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早早就养成了他恃宠而骄的坏习惯。 在府中恣意妄为,无人能制,俨然一个小霸王。 此时袁虞踹了几脚地上的‘尸体’,懊恼地对身旁二人说道: “喂,你们两个,不是说他会潜水吗?怎么现在跟条死狗似的,一点都不好玩。” 一旁身材矮胖,长相猥琐的孙青赶紧陪笑道: “回公子话,奴才也不知这怂包今天怎的这么不争气,估计是天冷抽筋了吧? 都怪他扫了小公子的兴,现在怕公子您责罚他,竟然装起死来,真是找打!” “那这家伙到底死了没有,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呀?” 袁虞说完又对着地上那人踹了几脚。 “管他死没死,要不奴才再把他扔回池子里去,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反正这怂包只会惹公子生气,留着也没什么用。” 身材瘦削,眼神阴鸷的张志恶狠狠地说道。 “呕~” 王连坤腹中胀痛,感觉胃部一阵痉挛,猛地呕吐了出来。 这一吐便再也控制不住,只觉得嘴里、肚子里腥臭无比,一时间“哇哇”地吐个不停。 三人见状立马躲得远远的,一脸嫌恶的表情,生怕这污秽之物溅到自己身上。 “为什么我多了一个人的记忆?我不是死了吗?这个人是谁?” 王连坤吐得差不多了,脑袋逐渐灵光起来。 他茫然地看看左右,忽然发现面前有一方荷花池,便赶紧爬了过去,直接无视了不远处那三个穿着奇怪的男人。 他深呼一口气,紧张地探出脑袋向池里张望。 平静的水面上映出来一张陌生的脸庞,方面阔额,浓眉大眼,模样甚是端正。 田易,跟自己前世一般大的年纪,从小就被父母卖到袁府做了仆役。 虽然性格懦弱,但好在做事认真,老实听话,于是被大管家安排来专职伺候袁隗的宝贝儿子。 跟他一同伺候袁虞的还有身后这两个阴险小人,瘦子张志和胖子孙青。 王连坤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觉。 “我擦!真的不是做梦!” 借着如镜般的水面,脸上清晰可见地浮现出几个鲜红的巴掌印。 王连坤苦笑摇头,无奈地接受了自己转世重生这个事实。 脑海中如波涛翻滚,两人的记忆不断交叠融合,不多时王连坤就已经对自己所处的年代,以及周围的环境和人物都有了充分的了解。 “原来我竟然重生到了东汉末年!这不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时代吗! 难不成这是天意?而且还让我重生在了四世三公的袁家,这起点也太高了吧! 没想到老天对我如此垂怜,那我当然也不能让老天失望。 这一世我定要荡平群雄,一统天下,方不负我一身所学。 如此看来,我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哈哈~” 王连坤自以为然地想通了这层因果,刚刚泛起的悲伤情绪瞬间一扫而光。 心头惊喜欲狂,忍不住便开怀大笑起来。 袁虞三人在王连坤身后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他们想不通田易无缘无故为何要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更想不通他一会发愣一会狂笑的,又是唱的哪出戏? 张志脾气暴躁,当即上前叉腰骂道: “喂,你这怂包怕不是喝了一肚子脏水,失心疯了不成!小公子在此,还没找你算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