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赤城!” 况拾玖等人牵挂着吃野味这回事,一路春风得意“马蹄”疾,不等日上三竿,几人就站在了赤城的城门前,抬头仰望,这座城楼与绿、青城城楼的风格完全不同,绿城城楼由一整块巨石雕琢而成,青城城楼青铜所建外部刷着灰白色的颜料,看上去与绿城并没有什么不同,而赤城,三层高的中式古楼全由树木所建,是树木,不是木头,因为每一根不管是柱子还是横梁,皆是有根有叶的树木,遮天蔽日的榕树为城楼的主框架,竹子与白杨树穿插其中,也不知道建造者如何栽种,树木横的平,竖的直,仅能穿过小拇指的缝隙里攀爬着爬山虎、蔷薇、等等类的植物,它们完美地掩盖了室内的隐私的同时,也为世界带来阵阵的芬芳。 “这也太漂亮了吧?” 段小染感叹道,鲜花盛开的“墙”上,红的黄的白的粉的争鲜争艳,蓝的紫的青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段小染仰头看着看着,有种羽化登仙的错觉感,若不是往来的人时刻点醒她,她是站着的,她只觉得自己是蝴蝶仙子,穿越于花海,与春风同行,与彩蝶共舞。 “走吧,先别惊讶过早,因为里面的世界更让你们大开眼界!” 商韵榕带着段小染等人从大门而入,大门没有任何守卫,行人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商韵榕紧紧跟在况拾玖身后,匆匆的行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众人涌入通道,通道就是大榕树树根形成的天然过道。 “哇……” 况拾玖三人穿过通道,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大为惊叹,一棵棵大小不一树屋“长”地面上,它们排列整齐,树屋由近至远,高度由矮到高,树屋与地面高度相差三米到十米,没有提供攀爬的绳索,更没有盘旋而上的扶梯,树根处只有一棵不知名的大约一米高的草。 “公主,这……” “随我来!” 商韵榕带着况拾玖等人走到最后一排树屋下,这树屋的树干上刻着“赤心斋”,商韵榕拉动与树干颜色一样的麻绳,上方随之传来悦耳的铜铃声,然后她让孤狐站在草堆里,孤狐不加思索站在其中。 “放松,不用紧张,上面有嘴巴会接住你!” “哎?嘴巴?” “啊!啊!啊!” 就在况拾玖等人感到疑惑时,孤狐被垂直弹起,然后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消失在树屋一个漆黑的洞口里。 “拾玖,到你了!” 况拾玖咽了咽口水,他按照指示站在草丛中,人还没站稳,突然感觉脚下传来巨大的推力,自己就像窜天猴一样,朝着头顶上方漆黑的洞口射上去。 “呜——” 就在况拾玖抱着头,心里做好准备撞伞树屋的时候,整个人陷入一片漆黑,身体被一个巨大的东西稳稳地包裹着,随后听见“吐——”,况拾玖重见天日,自己被吐到一团草丛里,草丛伸出触须与垫子,又稳稳地接住况拾玖。 “来了,坐吧!” 况拾玖惊魂未定,三米外传来孤狐的声音,转头看过去,只见没有玻璃的窗户边,孤狐靠着树椅,双脚搭在桌子边上,幸灾乐祸地朝着况拾玖笑。 “啊——” 况拾玖听见段小染的声音,再次转头,发现原来曾经包裹自己的东西,是一棵草,长得像猪笼草,只是笼子比大黑熊还要大。 “这位小哥,麻烦你让一让,你不让开,它就不会把你朋友吐出来。” 一位身宽体胖的中年男子轻声说道,况拾玖听了赶紧站到一旁,果然,况拾玖离开了草丛,那个猪笼草就吐出了段小染。 “拾玖!” “没事,我们坐那!” 况拾玖与段小染入席,商韵榕也被吐了出来。 “拜见公主殿下!” “免礼,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把你们的招牌菜都上来吧!” “遵命!” 中年男子退下,随后进入厨房,况拾玖打量这树屋,大厅约十五个平方,只摆着了三张桌子,三张桌子紧靠窗户,大厅中间的地方被猪笼草与草丛占据着,大厅里头所见皆为木制品,老祖宗千年流传下来的榫卯技术,使得一桌一椅没有一颗铜钉,也稳如一体。 “公主,在这里生活的人们,真幸福!” 况拾玖透过窗外,看着树屋外,护栏里喝酒欢笑的人们,不禁感慨。 “嗯,一天到晚只想着吃喝玩乐,我们吃完也去赌一把!” “这里还有赌场?哎——所以真不怪商蓝梦记恨你的哥哥们,他与他的百姓为了活着而努力,而你大哥,百姓跟着他享受幸福的生活,隔着一个区,但是隔着两个世界。” 段小染听着况拾玖的话,玩弄着穿过窗户的三角梅梅花,情绪也有些低落。 “拾玖,这世界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只能说,六哥命中如此注定,我们都无法去改变。” “我知道,只是对比之下,想起那蓝湖岛上一间间安安静静的屋子,有些……” “阿弥陀佛,施主,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天意,他们有他们的劫,而你,也有你的劫,你自己命中困难重重,又何必去替与你无因果之人去伤感。” “呵……也许是所谓的多愁善感吧?” “贫僧赐你一句,众生皆苦,万相本无!” 况拾玖听罢,转脸看着一脸童稚模样的孤狐,不禁取笑对方怎么就心善起来了。 “非也!非也!贫僧以为,极乐,脱凡入世,得舍!有舍才有得!” “咳!咳!你说直白点!” “只有死,才能解脱凡尘之苦!” “不愧是你,恶僧!哈哈哈……” “哈哈哈……” 况拾玖与孤狐相视一笑,不过两者笑声中蕴含的感受大为不同,一个是对人间疾苦的无奈,一个是对世人苟延残喘,累到死到也见不到阳光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