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飞扬的尘土中,况拾玖用双手颤巍巍支撑地面,缓缓站了起来,左手原本白皙的麒麟臂,已经成焦黑色,幸好,只是焦化了皮层,方才麒麟臂感知况拾玖无法抵挡电鳗的高压电荷,刹那间释放保存的力量来抵御电鳗的攻击,强大的精神力实质化,保护住况拾玖的五脏六腑以及四肢。此刻,况拾玖感觉整条麒麟臂撕裂般痛,但他知道,这伤害不足以摧毁这条手臂。 “哎呦?有点意思啊!” 梁掌柜看见滚滚的扬尘里,那个瘦弱的身影站起来,有些吃惊,伸手摸进右边的竹筒,小手挥过去,两根牙签幻变成两颗松树,覆盖着磅礴精神力量的松树呼啸而来,所过之处,就连地面也被刮出一道道半寸深的刮痕,这一次,他要况拾玖必死。 “松临!” “扑你丫木!”况拾玖无法冷静,自己只是前来拜访,对方似乎误会了什么,不听自己解释,反而一次次下死手,既然对方不想让自己活,那就看谁先死吧! 况拾玖迎着两棵松树中间冲上去,趁着梁掌柜失去视野,况拾玖以麒麟臂抱头,立即趴在地上,松树遮天蔽日席卷而过,况拾玖只觉手上如被刀砍,肩膀,屁股双腿就像被钢筋刮过一样。在盛怒之下,肾上腺素飙升的况拾玖瞧准时机,松树擦地过后,如同脱兔一般朝着梁掌柜奔过去。正等着收尸的梁掌柜,哪里料到况拾玖疯了,一紧张,双手把腰间的竹筒里面的“苗”给翻倒,就在梁掌柜弯腰试图拾起它们时,况拾玖持着秋刀鱼,彷如公元前227年时,荆轲刺秦一幕——不求生,但求死!只是临死之前,蝼蚁势要极限一换一! “够了!” 翻着白眼的秋刀鱼使劲挺直它的身体,然而在一道浓绿色的屏障面前,它无法再进一分,再进一分,就可以戳瞎梁掌柜那惶恐的眼。红了眼的况拾玖咬着牙抬头看屏障左侧方的光头男子,那个肥头大耳的男子面无表情,光着膀子,顶着个啤酒肚,一副中年油腻男人的身材。 “去!” 男子手掌翻动,况拾玖被屏障撞到三米开外,尘埃落定,一鼓作气的况拾玖心中憋着的一口气呼出,整个人立即感到身上承受千刀万剐的折磨。 “你们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睡午觉了?” “老子也不想,哪知道这狗小子的骨头还有点硬,你等下,老子这就送他去见他太奶!” 梁掌柜面对着男子的质问,毫无惧意,况拾玖听得明白,这两人是一伙的,这下,真的无力翻盘,只是可怜的妈妈,再也等不到自己回去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况拾玖我!下了地狱,该怎么跟阎王爷说,我是因何而来,因何而死!” 况拾玖吼出这番话,其实已经认清自己是穷途末路,花了三分钟再度艰难爬起,浑身上下,除了秋刀鱼和麒麟臂,其余没有一寸皮肤是完整,血淋淋的活死人,只为了心中一口憋屈的气而站起,士可死,脊梁,不可折!更别提自己就连为什么挨打都不知道。 “还站起来?老子我最讨厌比我高的人!老子我……” “住手!” “孙雁山!少来对老子指手画脚!” “掌柜的,他是郑婶的徒弟,而且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打死他,只怕郑婶饶不了你!” “那个老不死的早就该死了,当年要不是她——” “掌柜!当年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可现在是你要杀她的徒弟!疯婆子还没死呢,你杀人没借口!到时候谁敢站出来替你撑腰?” “好,你要理由,老子就告诉你,这小子,先是抢了我侄子的名额!还有,他没经过我的同意,私底下和狼人做交易,抢了我的活!你说,他该不该死?” 孙雁山挠了挠他那光滑的脑袋,然后转脸看摇摇欲坠的况拾玖。 况拾玖伤势非常严重,麒麟臂连续替他打鸡血,让精神保持清醒,但是见骨的伤口无法在如此短时间里愈合,秋刀鱼已经放大它的瞳孔,使出吞海的力气咬着况拾玖的手拼命吸取伤势,大部分汩汩而流的血暂时被它止住,但是眼下,况拾玖的半个身子依然跨过了鬼门关,命悬一线。 “唯一的名额,半年后自然会分出谁有资格……哈……哈……”况拾玖缓了缓,感觉额头上流下温热的液体,伸左手擦去,那是血。 “至于交易,你作为一个人,就该这样欺负人家吗?拿着别人几十斤的萤火石,给回四条鱼,这已经不是贪心的问题了,是黑心!但凡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去欺负对自己无比信赖的人,哪怕是狼人!” “你狗叫什么?啊!老子就问你狗叫什么!老子怎么交易,轮不到你这狗子来操心!” “够了!” 孙雁山拦住梁掌柜,他看着脸色惨白的况拾玖,又看看面红耳赤的梁掌柜,拍了拍肚皮,然后说:“这都是误会,我看这样吧,这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不可能!”况拾玖瞪着铜锣般大眼吼出心中的愤怒,与声音一同迸发的,还有一道淡绿色的气,气息如石落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涟漪影响路面,石头屋,远处的石壁上的大大小小的萤火石,最终返回到况拾玖身上,况拾玖没有察觉自己身上的变化,但在孙雁山和梁掌柜眼里,这个垂死之人,此刻身上被一层淡绿色的精神力保护——甲境入门!